张德延和赵尽忠、徐浩洋把王大驼家的那张八仙桌搬到了门口,谢天成点燃一支香烟,接过晓翠递来的茶杯,喝了几口水,继续拿起毛笔,开始给村民们写春联。
拿到春联的村民们,双手颤悠悠地捧着,如获至宝,屁颠屁颠地拿回家去,晾干,他们大多数人跟王大驼一样,并不往门上贴,而是珍藏起来,这毕竟是县长大人的墨宝啊!
眼瞅着到了大中午,八仙桌前依然聚焦了不下一百号村民!
厉中河担心我们的天成同志累坏了,示意张德延把村民们劝回去。
然而,谢天成开口了,道:“中河啊,你急什么?我一点都不累,我给乡亲们写几副春联,没啥的!”
说着,谢天成继续挥动毛笔,在红纸上写下了一幅幅对联,字迹依然工整,没有一点应付。
厉中河、葛斌、吕青、汪军洋、麻金旺、史怀英、张德延等领导们一个个感动万分,他们算得很清楚,谢天成到目光为止,已经写了不下三百幅对联!一幅对联如果十八个字,那么,他已经在四个小时内写了将近六千个字!平均每个小时写了近一千五百个字!
厉中河看着谢天成,只见他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但他的神清却依然专注,目光始终停留在纸上,手臂没有一点点抖动,写出的字依然强劲有力!
张丽丽和赵青、任莺等记者们同样震惊了,她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种场面竟然是真的!在她们的心目中,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不会作秀,但如此实心实意地为一个偏远山区的村民们写春联,她们还是头一回遇到!她们用自己手中的笔,用自己的摄像机,把谢天成大年三十挥汗如雨为村民们写春联的场景一一记录了下来。
桃花沟,从来都没有如此写春联的盛况。村小学的赵老师,今年五十多岁了,往年这个时候也在大街上摆了桌子为庄户们写春联,那可是桃花沟高级别的知识分子,如今,谢县长当街摆桌为村民们写春联,他看着村民们捧着谢大人的字如获至宝,赶紧收起了文房四宝回家去也,当他看到老伴捧回了谢大人的春联时,一下子惊呆了,他的书法造诣不高,但他的欣赏水平却很高,看着谢大人的字,既像王羲之的笔力,同时也有点颜真卿的风格,总之,他的眼珠子一停留在谢县长的文字上,登时移不开了。
“老头子,这可是县长大人的字啊!人家大领导写得比你好多了!”老伴笑道。
赵老师哆哆嗦嗦地扶了扶眼镜,颤抖着声音说道:“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县长的字,而是一个强者的字,你来看,这字与字之间,行云流水,毫无障碍,正气浩然,笔走龙蛇,虬尽刚硬却又柔婉绵长,这个人,粗中有细,胸有大志,,不露风骨,了不得啊!”
“哈哈哈……”老伴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张着大嘴傻笑吧你,你根本不懂谢县长的字!”赵老师道:“这桃花沟,好像只有我才能读懂谢县长的字!”
“美得你!”老伴点着赵老师的脑门子,道:“人家谢县长给咱全村家家户户都写了春联!”
“什么?”赵老师怔了怔,道:“你,你说什么?”
老伴道:“我说啊,谢县长给咱全村每户人家都写了一幅春联!”
“咱家是第几户?”赵老师问。
老伴搔了掻脑袋,眼珠子转了几圈,道:“我也不知道是第几户了,反正,我到王大驼家门口的时候,好多人都拿了对联呢,咱家好像是最后的了。”
“哎呀,写了这么多对联,这文字还是没有一点乱象,大神啊!”赵老师放下对联,立即站起了身,道:“谢县长还在写对联么?走,我得去拜访他!”
“老头子,你算哪根葱啊!”老伴道:“人家谢县长是县太爷,是大官,大领导,你只是个破民办老师,别去丢人啊,人家县长大人不会见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