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祁大骡子道。
“不厚道?”庆仙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道:“对郝祥林这样的人,咱还讲什么厚道不厚道?”
祁大骡子笑了。
一连好几个夜晚,刘黑蛋等人都按照厉中河的吩咐,采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粉碎了郝祥林的阴谋,但郝祥林似乎并不知道,他还蒙在鼓里呢,他并不是没有脑子,但他还想利用这次选举的时机碰碰运气。
不光是郝祥林,疯狗婆近日来也加紧行动,她知道这次选举意味着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在桃花沟群众心目中的分量有几斤几两,所以,她必须认真应付这次选举工作。她拿出了自已这几年来从村里账务上贪污到手的一万五千块钱,她想利用这笔钱走街串户,买点选票。♀<a href="http:///">大风车小说网</a>如果能继续上台,这些钱花得值,如果上不了台,那好吧,这些钱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
主意已定,疯狗婆便把她的老头子孟喜来叫到炕头上,拿出三千块钱塞给了他,阴声怪气地道:“去,帮我拉票去,每家五块钱,不行,五块钱太少了,给八块吧。”
孟喜来虽说是个爷们儿,但他的家里向来都由疯狗婆说了算,但这一次,孟喜来说话了:“我说老婆子,我看咱们这一次就算球了,别去争什么村干部了,没什么花头。”
“你懂个屁!”疯狗婆恨恨地道:“不当村干部,怎么赚钱?”
“问题是,这次的事,是明摆着的。”孟喜来掐了劣质香烟,道:“我看出来了,厉中河来到桃花沟以后,整个村子好像乱了套,以前,郝书记和赵村长那是啥关系,现在再看看,他们两个成啥样子了,真是想不通。”
疯狗婆恨恨地道:“厉中河那个毛头小子,竟敢在咱桃花沟为非作歹,哼!我看那小子快要倒霉了。”
“老婆子啊,你就不要折腾了好不好?”孟喜来不无担忧地道:“厉中河为什么那么大胆,你知道不?因为他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而且他又很能打,连刘黑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还怕什么呢?上次他到镇里去开会,面对那么多的市里县里的领导们,他是多么的风光啊,咱桃花沟有谁能跟他比?没有!”
疯狗婆虽说强横,可是现在听着老公的话,她也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这些问题。自从厉中河进入桃花沟这三个月时间来,她处处都针对厉中河,但厉中河总是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她的阴谋,她嘴上很硬,但她心里却不得不服。
良久,疯狗婆叹了一口气,道:“老头子,你说说,咱就没有办法了么?这次选举,就要由厉中河那小子得瑟了?”
孟喜来对于这样的事,最是头疼,他天天只知道下地干活,干完了活吃饭睡觉,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可做的了。让他来考虑对付厉中河的招法,这好比登天还难啊!
不过,孟喜来并不是白痴,他再次点上了一支劣质卷烟,拧着眉头道:“我看啊,你去找找郝书记吧,听听他的想法。”
“好,我这就去。”疯狗婆二话没说便举步出门,肥胖的身躯披了一身浓黑的夜色,直奔郝祥林家中去也。
郝祥林最近心情烦到了极点,他平常对疯狗婆呼来喝去的,现在猛地见到了疯狗婆,他的心里升起一阵温暖。
“瑞霞,你这么晚了来干什么?”郝祥林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香烟道。
疯狗婆一听郝祥林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里似乎也有一丝丝平日里少有的温暖。
说到底,郝祥林和疯狗婆他们两个现在属于同病相怜。
“郝书记,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疯狗婆道。
“哎——”郝祥林长叹一声,道:“还有什么办法呢?没什么用了。”
说这话时,郝祥林的心里一阵揪心的伤感,他纵横桃花沟十年,从来都不曾像今日这般窘境。他这些天一直都在考虑:为什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自己落魄到这副田地?其实答案很简单:全都是因为厉中河的缘故!如果厉中河不来,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那么,厉中河为什么会明里暗里跟他斗?这个问题实在让他有点费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对厉中河冷落么?
思来想去,郝祥林似乎想通了:一是厉中河来桃花沟挂职后他撺掇村干部冷落厉中河,二是他按照麻金旺的意图谋杀厉中河!一来二去,把厉中河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