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看着地面上的图案之时,一道火红的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她看了一眼地面,轻声说道,“比当初那个小色鬼,画的好多了……”
楼乙身体微微一颤,不敢抬头看他,轻声道,“你来了……”
公孙霓裳嗯了一声,场面随即冷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楼乙叹了口气,问道,“叫我来所为何事?”
公孙霓裳看着他,问道,“你能不能不跟他作对?”
楼乙轻轻的摇了摇头,公孙霓裳咬了咬嘴唇,不甘的问道,“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楼乙身躯猛的一震,他很想抬头去看她,可是他不能,双掌不自觉的攥了起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公孙霓裳眼中带着失望,什么话也没说,悄然离去了。
一滴眼泪滴落到了他画的图案之上,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眼泪如泉涌一般夺眶而出,楼乙的心在流血,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任凭眼泪落下,打湿他身下的地面,这是无声的哭泣,他并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他顶着一双哭红的双眼,回到了洞府之中,原本按照宗门的规定,他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是有权居住在寒黎峰的,然而寒黎峰的山脚下,住着的都是韩家之人,他自不会去找不痛快。
至于薛忘情,连他自己都成天窝在典籍阁那破败不堪的后殿里,就更不用指望他为自己安排合适的洞府了,不过楼乙也乐得如此,这里毕竟自己熟悉,而且又有高大力陪着他。
不过说起来自从半年前酿酒结束之后,高大力就再没出来过了,他几次前去找他,洞府虽然显示有人在,却并没有见他出来过。
楼乙此刻真想找他痛饮一番,以纪念他还未开始,就已经逝去的爱情。
这是一种心结,堵在心里实在是太过难受,他将自己关在洞府之中,喝的酩酊大醉,各种佳酿在三足金蟾盏的催化下,化为了滚滚灵气,一股脑的涌向他的丹田。
结果就是他在稀里糊涂之下,竟然突破屏蔽,达到了筑基修士所能达到的顶点,当然这也有他半年以来的不懈努力,从此之后他就距离结丹期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这一步并不平坦,需要他自己去衡量,日后成就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一醉就是七个昼夜,当他昏昏然醒来之际,一个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北武宗亲自发函,邀请楼乙前往北山堡履行承诺,楼乙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跟铁山约定的一年之期来到了,当初铁山就是筑基期圆满之境,而自己不过才筑基期七层。
既然他下了书函,就证明他还未突破,楼乙眼神微微一凛,当初对方最后那一剑的锋利,他至今仍旧历历在目,他是北囚五的徒弟,一年的剑庐苦修,只怕更加可怕了。
令他奇怪的是,薛忘情竟然没有丝毫表示,他早前就怀疑北囚五与他相识,否则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寻找黑白天麻子,是为了酿制人生八苦呢。
不过薛忘情没找他,他也乐得清闲,他这位名义上的师父,实在是太过奇葩了,给自己一把女人用的剑,丢给自己两本术法,让自己瞎折腾,成天烂醉如泥,不修边幅,也算是奇人一个了。
至少他这次去赴约,那瀑流剑决,恐怕是没有时间研究了,只能乘着赶路之际,多多练习揣摩柔风细雨身法,这样才更合乎情理一些。
至于相思剑,也被他当成了装饰品,毕竟他现在并不会使剑,此物虽好却也鸡肋的很。
他悄悄的离开了浩雪宗,一路乔装打扮,是为了避开宋家的耳目,自己如果被识破身份,必定成为宋家杀之而后快的不二人选。
夺了宋轩文的凝水宝扇,破坏了宋承基的计划,得罪了公子宋楚瑜,斩断了另外一公子的双手双脚,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宋家来讲,都是不可原谅的。
尤其是现在,宋家还被拒之门外,再无回归浩雪宗的可能,可想而知他们的愤怒,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传过安乐县的时候,他还特意的去看了一下。
宋家失去了浩雪宗的支持,所以多花家并没有后续行动,然而此刻的花家已是杯弓蛇影,城镇处处都是卫兵,民众过的提心吊胆,天天被盘查,此地的生活已经大不如前。
楼乙没做过多的停留,没有花舞月的智慧,花家很难再有起色,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让问仙楼再临这里,只是到时候花家识不识相,就看他们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