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干了……”
……
一个人咋咋呼呼,一群人全咋呼起来,看押着他们的山海关军卒大惊,双方纷纷推搡不断,继而大打出手,无数人冲出军营,看到陈三严押着马车入城,呼啦啦全围了上去。
**子眼范最活,知道一炮炸出数丈城墙豁口,山海关军将也绝不敢再动了拉运物资的刘家寨之人,乌鸦鸦军卒奔来却把陈三严下了一跳,差点就放二踢脚示警传讯了。
“兄弟们,自己人,俺是山东衮州的,自己人……”
一干人咋咋呼呼,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个怎么回事儿,陈三严眼珠子一转,爬到马车上双手不住下压。
“兄弟们……兄弟们……”
“公主就在城外!想不干了,想去海外种地的,去城外找公主!”
陈三严一把拔掉马车上插着的灰色狼旗,大声道:“拿着俺们的狼旗,那就是自己兄弟,是俺们刘家寨的人,任谁也甭想欺负俺们!”
大喊山东人的壮硕汉子大喜,忙接过旗子用力摇摆,大声怒吼。
“兄弟们,公主来接咱们了,跟着俺山东刘八出城”
“出城”
刘八怒吼着扛着灰色狼旗,呼啦啦无数人,甚至连山海关不少军卒也扔了刀枪跟着跑出了山海关。
人有从众性,就怕在一起打堆,打堆就容易出事儿,一人扛着灰色狼旗跑出城门,无数人跟随,看着乌鸦鸦的军卒在眼前奔逃,袁崇焕差点把钢牙咬碎了,很想不顾一切令人出城将逃了的军卒抓回来,可眼角的巨大豁口也只能双眼泛红而沉默不语。
乌鸦鸦奔逃的军卒也把朱徽妍一干人吓了一跳,小辣椒忙端着火枪护在她身前,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朱徽妍嘴角微微上翘。
“妹妹不必太过担忧,当是被袁主事扣住的殿前新军。”
……
“公主”
“自己人……俺们是自己人……”
奔跑过来的乌鸦鸦人群越是近了,高呼“自己人”声音越是清晰,小辣椒神色却越来越严肃,唯恐出现大同刺杀之事。
**就是**,远不是新兵蛋子可以比较的,在临近朱徽妍百步时纷纷自行停住脚步,刘八挥动旗子,就是偶尔有几个傻愣愣越过百步时,也会被一群人拳打脚踢赶回去,直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刘八才将旗子交给紧跟着的山东兄弟,与几人一同大步向朱徽妍跑了过来。
刘八数人来到朱徽妍面前,不敢抬头细看登靴束腰头戴贝雷帽的公主,头一次见公主身穿如此帅气披风的样子,无数人心下惊叹,却不敢抬头。
“扑通!”
数人跪倒。
“启禀公主,俺是殿前新军戚帅名下小将刘八,俺们与建州贼厮杀后,大帅许俺们回京休整,不曾想山海关不让俺们出关,要俺们与大帅作对,俺们不愿就把俺们关了起来,请公主与俺们做主!”
“公主,俺们情愿去海外种地,俺们也绝不愿意与大帅,与公主作对,还请公主为兄弟们做主!”
“对!俺们不当兵了,俺们就是死,俺们也不干了,也绝不与大帅作对!”
……
一帮人“砰砰”磕头,朱徽妍心下感慨,踩着马镫就要下马,护在左右的净军忙上前搀扶。
朱徽妍上前一一将跪着的刘八等人搀扶起来,一一看过几个汉子,叹气道:“让诸位将士受苦了,驸马许诺的事情依然算数,无论从军、为民,或是去海外,该给将士们的赏赐,若朝廷不与,驸马府也会论功行赏发放饷银,海外也会有诸位的千亩田地,这些都一样不少的给与诸位兄弟。”
一干人大喜,忙要再次跪倒,朱徽妍忙虚扶阻止,说道:“诸位兄弟为国厮杀,本公主还未替大明谢过将士们尽忠为国呢,些许虚礼就不必了。”
说着回头看向小辣椒。
“妹妹先安排下兄弟们回京歇息几日,想先回家的,或龙票或金银,与兄弟们发放银钱,若愿意前去海外的,可以前往登莱、扬州、福建、广东各港口,只需要拿着驸马府凭证报道,自会有人安排妥当。”
刘八终于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又是“扑通”一声跪倒,一干人“咚咚”叩拜不止,朱徽妍再次将人搀扶起来温言安慰,这才让几人咧着大嘴跑回过万乌鸦鸦人群。
不一会,“万岁”声震十数里,朱徽妍更是苦笑不止,却也知道,将士们也只是发泄心下欢快而已。
城头上的袁崇焕听着隐隐约约“万岁”欢呼,脸上阴沉更甚。
“诸位兄弟,绝不允许再有逃兵,再有逃兵,本督军法处置!”
赵率教、祁秉忠、祖大寿、孙得功、尤世功、满桂等人相视一眼,全是无奈苦涩,不得不抱拳弯腰。
“末将(末将)遵令!”
……
看着城外过万逃卒排成了队列,拖拉着百十辆马车转身远去……
“哼!”
“一群……匪兵!本督定然上奏朝廷弹劾不法之为!”
宁德驸马府啥都怕,就是不怕他人弹劾,公主用炮轰城,还是山海关如此重城,城墙都被轰开了个老大的口子,袁崇焕不敢当着众人言公主是非,只是说着逃了的过万殿前新军,一干将领皆苦笑不止。
“他们跑了就跑了,就怕刘帅恼怒咱们阻住刘家寨辎重,不与了将士们银两赏赐,都督,若刘帅不与,朝廷会不会给了俺们啊?俺们可也参与了沈辽之战啊!”
“闭嘴!”
满桂伸手就是狠狠一鞭抽在手下身上,怒道:“前些日朝廷的赏钱你没拿到吗?朝廷还能亏了你的赏钱不成?”
骂了一通手下,满桂一脸歉意向袁崇焕拱手。
“都督,是末将领军不严,冒犯了都督,回去后末将定会狠狠鞭打一群胡言乱语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