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正常的推演就是如此,只是大兄好像不想没完没了与鞑靼你追我打,究竟会如何发展,还需等待大兄下一步动作,兴许大兄逼着朕讨一房鞑靼宫妃也不一定。”
“啊?”
未等张嫣惊呼,师明就已经惊呼出口,却被皇帝瞅了一眼,师明忙低头躬身不敢多言。
“陛下,刘驸马怎……怎敢如此?”
张嫣尽管心绪波动颇大,还是对此很有些不满,朱由校却随意笑了笑。
“若能将草原彻底融入大明朝的血液中,朕亦以为可!建州老贼可以做到,朕又岂能弱了他?”
张嫣拿了颗糖送到他嘴边,不满道:“陛下是我大明朝帝王,岂能如建州贼一般低贱?”
朱由校不置可否笑道:“朕与建州努尔哈赤也不过是身份上不同,除去这些外,朕是不如他的,不应该如此低贱羞辱。”
“他是世之枭雄,天下可比者屈指可数,可学习借鉴处颇多,当然了,大兄的提议可能有些想当然了,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爝儿却可以提前寻个媳妇。”
“呵呵……”
朱由校说道此处,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从一开始迷恋他皇帝的身份,随着他宠信那人到了极点,根本不愿理会持重忠心大臣,她越来越对他失望,可这就是她的男人,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从失望到想要扭转、改变,一再碰壁后,突然发觉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只是一个沉迷木工活的匠人,他还是个皇帝,是一个有诸多无奈的皇帝,越了解越有些糊涂,越有些弄不清他与那人的关系,回头突然发觉,原来那人如此厉害,可还是依然疑惑不解,为何……一切的根源又在哪里?
看着不再言语,只是沉默低头,不时捂嘴轻咳,双眼只是盯着眼前报纸的男人,想要开口询问一切根源,想要知晓他视若生命木箱中纸张上写着什么,她知道,所有根源都在那个木箱中,更加知道,他绝不会给她看木箱中任何纸片,那……只属于帝王的木箱。
张嫣不知在想着什么,朱由校被河水呛伤了肺,刘卫民若在此处,只要知道他持续的低热就知道一定是伤到了肺,《卫民报》刊文颇为杂乱,什么样的事情都有,有小民的针线小事,有文人学问上的争论,有府县政策治理解读,有朝廷大事,现在又多了大明朝与鞑靼之间的争斗。
报纸尚未翻看完毕,报纸已经掉落在地,看着若婴儿般熟睡,张嫣痴痴看了许久,默默将地上报纸拾起放好,将他袒露在外的手臂轻轻放入锦被中,细细掖了一遍被子,这才轻手轻脚收好桌案上的汤药瓷碗,轻轻摆手赶走屋内所有低头宫女、宦官……
乾清宫颇为奢华,雕龙画凤,所用木材无不是名贵木料,织料全是红黄锦缎,身为顶级木匠的皇帝,对门窗桌椅要求也高些,花草虫鱼、飞鸟异兽无不活灵活现,让人看着就富贵逼人。
张嫣刚出了乾清宫殿门,就见阁廊里来回走动的信王朱由检。
“皇嫂!”
见张嫣走了出来,朱由检忙上前,很自然就要上前搀扶,却又被纤手阻止。
张嫣笑道:“不是去看幼军出征了么,怎么没与大臣们饮酒?”
朱由检一阵唉声叹气,说道:“皇嫂你是不知,也太气人了!”
张嫣一愣朱由检又添油加醋叭叭说起城外所见所闻,从里到外将自己六妹损了个遍,苦涩叹气一声。
“若非是那小混蛋,皇兄如此年轻之时,又怎会册立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