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吉,当日说那混蛋必死,朕这才放走了那该死的混蛋,今日又当如何说?”
皇太极心下一阵无奈苦涩,起身跪倒在地。见自己儿子一言不语,努尔哈赤心下更是恼怒愤懑,他还从无今日之憋屈,就算为李成梁质子时,也没这么憋屈难受,一想到自己一时之错造成今日进退不得,心下就有股拔刀砍人暴戾。
范文程见到努尔哈赤大手摸向腰间,忙大步来到皇太极身边跪倒。
“砰砰……”
范文程额头青紫,大声说道:“皇上,今日之事与当日之事相若,明狗怯懦不敢出城与我大金勇士一战,只敢困守城内。”
“沈辽数十万百姓逃离,我军无法得到钱粮补给,这才让城内明狗猖狂,但那明狗驸马撤离数十万百姓,致使沈阳、辽阳丢失,熊廷弼、袁应泰两辽东督师已死,丧土辱国之罪……”
“砰!”
努尔哈赤大怒,一脚踢翻范文程,愤怒暴吼。
“是不是还要告诉朕,那该死的混蛋必死!”
“是也不是?”
努尔哈赤大怒,拔刀就要砍杀跪地不敢抬头的范文程,皇太极忙用身体挡住。
“阿玛,此事是孩儿的错,孩儿也未想到明狗皇帝如此宠爱那个混蛋,这才犯下了今日之错,阿玛要砍杀孩儿,孩儿也无话可说,可……可那该死的混蛋,也绝无可能再留在辽东。”
努尔哈赤一愣,强压下胸中愤懑,连连深呼吸数次。
“为何?”
皇太极脑中高速旋转,说道:“数十万明人逃离沈辽之地,致使沈辽之地落于我手,那混蛋纵有百张嘴,丧土辱国罪名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明狗皇帝再如何宠信,朝中大臣也绝不会允许那混蛋继续留在辽东。”
“孩儿得知王化贞为辽东经略,孙承宗为辽东巡抚,一者为明狗朝廷首辅叶向高弟子,一者为明狗皇帝帝师,宠信不在那混蛋之下,两人也绝对不愿让他人插手辽东。”
“所以……所以……那混账明狗绝不可能留在辽东!”
范文程重重一顿地。
“砰!”
“皇上,明狗所善者唯火铳之法,今之所用火铳当与倭人、弗朗机人所用火铳一般无二,臣愿前往倭国之地,寻的火铳之法灭此明狗!”
努尔哈赤阴沉着脸缓缓坐下,愤怒的眸子在皇太极、范文程两人身上来来回回转动数圈,缓缓点头,说道:“明狗火铳之法必须寻到,寻不到……朕活剐了你!”
太憋屈了,都是火铳,自己还没噼里啪啦开火呢,人就死了一地。
挥退了皇太极、范文程,努尔哈赤闭眼沉思许久……
“传令赫图阿拉,迁两万户入沈阳、辽阳。”
“传令代善、莽古尔泰,立即与中军汇合。”
“传令三军,此次我军大胜,三日后返回沈阳、辽阳!”
众将相视一眼,全都起身跪地。
“皇上威武,我军大胜,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高呼,帐外却寒风冷冽如故,万岁高呼声自帐内不断向外蔓延,整个城外万岁欢呼震天。
刘卫山、刘卫海,一干将勇站在城头,听着山呼海啸欢呼,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
震天欢呼声惊动了城内抱着火炉烤火的朱徽妍,惊动了方从哲、陈策……
一干人急匆匆爬上城头,看着城外欢呼震天的建州贼,陈策有些担忧说道:“不会是广宁出了岔子吧?”
“大兄……”朱徽妍有些担忧看向刘卫山。
刘卫山微微摇头,说道:“广宁卫有卒五千,沈辽撤下来的三千军卒皆被魏公公带入广宁,纵不算上广宁城内百姓,广宁亦有八千军卒,代善、莽古尔泰两人不过万人,广宁有城池以守,当是无碍。”
刘卫海微微点头,脑中突然划过一道亮光。
“不会是与界凡城一般,建州贼撑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