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刘卫民很无聊哼唱着老掉了牙的歌曲,跟在他身后的小豆芽、马四海早已习以为常,沈允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却很有些奇怪。
王李庄边上的炭石场在东面,现今已经被百十净军围住,王家管事带着一群乌漆嘛黑矿工正低头等待。
炭场很脏乱,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木头和倾倒成堆的炭石,走在如此坑坑洼洼地面,刘卫民几人如履平地,沈允却有些跌跌撞撞,这让他时不时就想回头,看向裙摆下隐隐约约的翠花小红鞋子。
刘卫民一边攀爬稍有坡度的矿洞,一边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沈允。
“你就别跟着上来了,在这等着吧。”
“……”
刘卫民话语说完,人已经来到洞口,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微皱了下,矿洞太过狭小,洞口处也只是用些木棍作为支撑,并无木板之物。
“老爷,还是别进矿洞了,太危险!”
沈允看到如此矿洞,也不由开口说了句。
“主人,还是别进去了。”小豆芽也开口劝解。
“哼……”
刘卫民无奈摇头,对如此炭石矿很是失望,叹息道:“不仅仅只是危险,就如此矿洞也休想产出多少炭石。”
不用他人劝解,刘卫民也不会钻这种矿洞,万一出现了意外,他就是想逃也是无可奈何。
“行了,都下去吧。”
刘卫民转身就要下了矿洞,又不经意间看到脚下的红色绣鞋,大手不由伸出,搀扶着沈允手臂,嘴里更是不满埋怨。
“不让你跟来吧偏来,就你这小脚,哪里走得这种坑坑洼洼?”
强有力手臂搀扶,脚下顿时轻松了许多,沈允心下大大舒了口气,竟然忘了如今自己身份。
“还不是想看看你又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话语一出口,沈允自己竟然愣住了,刘卫民却无所觉,一脚踢开挡在脚下一根木棍。
“就这种矿洞,就是想要闹什么幺蛾子也是不可能,明日还是去自家矿洞好了,如此矿洞需要重新整顿。”
沈允又是不由一愣,两人年纪差不多,本质上同样的强硬脾性,见他若无所觉依然搀扶着自己手臂,也将心下那丝羞意丢到了九天之外。
“老爷的意思是真想弄出些事情来?”
“算不上吧?只不过是将矿洞改大一些,用些梁柱、木板……你应该是见识民间如何建房子,道理其实差不多,沿着矿洞向下建‘房’而已。”
刘卫民一边搀扶着她下坡,一边说道:“虽这种法子花费颇多,但却可以减少不少伤亡,也容易铺设路轨,一筐一筐炭石向外拖太慢了,花费的钱财也多,用了路轨就省事多了,只需要用绳索,用绞车牵动,就可百十倍将炭石运出。”
刘卫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路轨不仅仅可以将炭石从矿洞里运出,同样可以将此处炭石运送到京城,只不过花费却是百万银钱计,所需劳力也颇多,暂时还没那个能力,等些年再说吧。”
将沈允送到平整些的路面,刘卫民才松开了她的手臂,未等她开口,刘卫民向五十余岁宦官赵忠礼招了招手。
一直等待的赵忠礼忙提着衣摆快步上前,见他又是摆动频率很高的小碎步,不由摇了摇头。
“指挥使大人。”
刘卫民摆了摆手,不满道:“老赵,这里是炭石场,不是铺着青石板的皇宫,你那小碎步不嫌累啊?”
“大人……”
“算了算了,你自己不嫌累得慌,爱小碎步就小碎步好了,不过……”
见赵忠礼张嘴想要解释,刘卫民大手一摆,指着身后矿洞,说道:“将你从净军养老院调了出来,给本大人管着这矿洞,一者呢,本大人想给你们这些年纪大些的宦官找个养老的地儿,二者呢,你也是做过福建矿监,知道管着矿洞是咋个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