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猛然抬头,邓义潜似有所觉,回头看向王体乾,知道因银钱之事,此人对外朝廷臣极为不满,心下叹息却最终也什么都未说出口。
王安沉默片刻,看向屋内所有人,轻声说道:“陛下携两宫娘娘出宫,此等大事非国朝大典不可,仅仅只是宁德驸马些许小事……终究是不妥的,我等若置之不闻不问,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等?”
……
“邓公公以为如何?”
众人许久也不开口,王安无奈,只能开口询问邓义潜。
邓义潜却转头看向王体乾,轻声说道:“王公公以为如何?”
王体乾眉头微抬,却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双手握着茶盏,盯着只剩下残渣的茶盏。
“宁德驸马为百姓挖井是好事儿,陛下与两宫娘娘前去观看……咱家以为是件好事儿,也能激励富户多为百姓做些好事。”
“王公公此言差矣!”
王体乾抬眼看向魏朝,魏朝却抱拳说道:“挖井又岂是如此简单之事?最终还不是强迫百姓拿钱为宁德驸马府开井?”
王体乾低头轻笑道:“咱家不知道驸马爷最后会不会强迫百姓支付银钱,未曾发生之事,咱家也不敢妄加揣测,咱家只知道宁德驸马取消了名下田地三年佃租,五千两赋税也已入了内库,这是咱家亲眼所见!”
王体乾双手扶膝起身,叹气道:“时间太过紧迫,咱家还需去一趟御马监。”
“陛下出行,东厂、锦衣卫也不能不随同伴随。”邓义潜也起身拱手。
两人离去,屋内更加沉默,一刻钟也无人开口,下一刻众人纷纷起身,没有一句话语,只有微微拱手大步离去。
所有人都一一离去,唯有魏朝站在王安身边。
“义父,孩儿去了!”
看着魏朝一脸坚定,王安心下一阵犹豫,最后又无奈深深叹息一声,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终究未说出半句话语。
今夜是个注定不眠之夜,魏朝出宫后,短短一个时辰,几乎整个外廷官员都知道了此事,纷纷向内阁首辅方从哲府邸聚集,全都是一张冰冷脸孔,来如此,离去亦是如此。
半夜刘卫民的房门被小豆芽敲开,刘卫民稍微看过纸张后,随手撕成粉碎扔出房门,一阵风刮过,再无任何痕迹。
不知是不是小豆芽敲门声,或是自己起床动作稍微大了些,等到他返回内间时,正见朱徽妍坐起身瞪着双漂亮大眼睛看着他。
“些许小事,不用担忧。”
刘卫民随口说了句,随意踢掉鞋子爬上床,将她按回被窝,笑道:“明日算是给你放个假,陪着你大兄一起去刘家寨,相公要打井,顺便为你们解释一些物理机械常识,算是野外授课了。”
刘卫民一脸笑意,朱徽妍却有些担忧,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掌,正准备钻进被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相公,一根棍子真的可以打出水来?”
刘卫民一阵好气,“狠狠”拍了下她的小手,笑道:“西瓜你也吃过的,若是用一个中空的麦秸插在西瓜汁水里,你能不能吸到嘴里?”
朱徽妍想了想,微微点头,说道:“妍儿没吸过,娘亲不让,妍儿吸过蜜水。”
“呵呵……”
刘卫民不由呵呵一笑,说道:“道理差不多的,只要地下有水就可以将水吸上来。”
“一开始呢,出来的水比较浑浊,但是用上几日,水就会很清澈,而且比村子里使用的水还要干净。”
刘卫民钻进被窝,侧着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相公应该早些日在府里弄几口压水井的,只是相公更需要将钢铁用在枪管上面,咱们的工匠次品多了点,钢铁只能紧着后院使用。”
伸手为她捋了捋额前一缕乱发,叹气道:“北直隶周近炭石商贾不愿多贩卖给咱们炭石,相公本想着过些时日,炭石厂矿有了炭石,将炼铁大炉子立起来,可以多炼些钢铁,相公再多打几口井,再加上过山风的竹子也没运来,这才耽搁至今。”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提前,相公也挺无奈的。”
朱徽妍小手竟然抚摸起他的脸颊来,这让刘卫民不由一愣,看着她的双眼内爱恋、温柔竟然一时愣住了,猛然转过身体。
“小丫头,相公可是警告你啊,你还小着呢!”
“哼!”
“相公~”
“娘亲也是十三……”
“别跟相公说这个,那是你老爹比较禽兽!”
“相公……”
“这个可没得商量,相公在考虑……是不是该分床睡了……”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