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火药……”
动作很麻利了,装了火药,纸张裹着铅丸塞入其中,拿着火铳,嘴咬着小油灯,油灯点燃火药细绳……
“轰!”
不远处的一根枯木被火铳轰得稀碎,火铳还是显得威力大了点,小丫头整个身体后退了一步,或许是她几日来一直这么乱轰,爆炸声如此之响竟无一人出来查看究竟。
刘卫民摇了摇头,说道:“火铳毕竟是危险的兵器,要玩也要去营外树林里,更不能随意对着人。还有,你年纪小了点,火铳后坐力有点强,会伤了你的双肩骨节,虽然此时看起来没什么。”
刘卫民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等些日吧,等些日为你做个枪托,这样会好上许多,暂时就别玩了。”
“嗯,听大人的。”
小丫头答应了下来,刘卫民也就不再多言此事,问道:“你翠娘姐姐拾掇的如何?”
小丫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外人,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洗了三遍呢!”
刘卫民一阵无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人身在风月场,怎么会如此邋遢?
小丫头又说道:“翠娘姐姐其实挺好看的,真的!”
刘卫民还能说什么,想了下,说道:“不会让马百户丢脸吧?”
“不会不会,翠娘姐姐可漂亮了。”
小丫头伸手指向一旁的帐篷,示意这就是翠娘休息的地方。刘卫民沉默走到帐篷外,透过有些残破的帐篷缝隙,看到一个女子一身红衣,也不知是哪个妇人的嫁衣,看着梳妆整整齐齐的前额刘海,发丝也盘成了妇人发髻,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尽管看不到低着头的脸颊,仅仅如此娴静就让他极为满意。
刘卫民后退一步,他突然有些迷糊了,眼前的女子与在邀月楼见到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为何就是如此之大的反差?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好了,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这一切就让马云鹏自己去探究好了。提了提腰间束带,昂首挺胸大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马蹄如雷,刘卫民、小豆芽一人一骑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数十骑远远看到两人前来,孙行此时突然有了些担忧,若说此人狂妄,可他就是来了,难道他一人真的可以打的赢他们几十人不成?
“公公,小旗大人来了。”
小宦官在刘养耳边低语,正与余丛升笑谈的刘养不由站起身,看向已经奔驰而来的两骑。
“公公,不如你我赌上一赌,如何?”
刘养转头看向同样起身的余丛升,笑道:“余总兵想要押锦衣卫,还是那小混蛋?”
余丛升呵呵一笑,说道:“小混蛋再如何也是我东宁卫名下小旗,就算输得再如何凄惨,李某也不得不支持一二啊……”
“哈哈……”
刘养一阵仰天大笑。
“国良……你觉得咱家会赢吗?”
郑国良皱眉道:“锦衣卫缇骑本身就是锦衣卫中好手,尽管他们并不参与战阵,但私斗丝毫不弱我等强卒,这些人也当二三十人之多,仅一人……末将以为刘小旗纵然武勇也非敌手。”
“国良……或许你可能是猜错了啊!”
刘养与郑国良说话甚至连头都未回,对着余丛升微笑依旧。
“余总兵押了那小混蛋,咱家自然也只能选择那群小子了,只是……余总兵以为当以何为赌注呢?”
余丛升示意刘养坐下,两人重新坐回座位,余丛升摇头苦笑道:“刘公公可是不知啊,那小子就是个惹祸精,前些日也不知用了啥法子,竟然将我东宁卫各卫所精锐军卒拉去了不少。”
“拉走了人,各卫所自然是要下官主持公道,可下官公道还未主持呢,那小子竟然还打上了下官门庭,一者向下官讨要粮饷,还有就是火药、兵器之类物资。”
刘养眉头一皱,奇怪道:“粮饷好说,朝廷的粮饷两日即到,只是……那小子前些日不是刚从余总手里得了火药和器具吗?”
余丛升一手扶额哀叹:“公公可是有所不知啊,这小子简直比吃火药还吃火药,整日里乒乓放炮,之前的那点火药还真不够他耍弄的。”
刘养微微思索,无奈点头答应。
“也罢,咱家答应了。可……余总兵若是输了,咱家若侥幸赢了……又当如何?”
“下官知晓公公难处,若非那小子逼迫太甚,下官也不会提起如此难堪之事,下官心下愧疚,若公公赢了,广宁、东宁皆任由公公调遣,唯公公马首为瞻。”
本还依靠在椅背的刘养瞬间弹起,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余丛升,他怎么也没想到,余丛升竟然为了那小子担负如此风险,仅仅一个东宁卫他已经心神颤动了,可那广宁卫……为何也会如此?
“为何?”
不仅仅是刘养惊起,郑国良更是失声惊呼,刘养来自京城,或许对东宁、广宁两卫不够了解,可作为铁岭卫游击将军的郑国良又如何不知,这两卫的鼎力支持,几乎就代表了除李家外,整个辽地所有将领的支持,不支持都不行的那种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