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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题诗感遇呈寿堂(1 / 2)

 桥玄世之名臣,帝初于郎署历职,尝往谒之。时玄以国家方弱,自度力无所用,乃称疾上疏,引众灾以自劾。遂致仕幽居。帝做《感遇》诗二首以赠之。玄览其诗,以为深合己意,遂引帝为忘年之交。至玄逝后,帝尝亲至墓前,凄怆致祭。

蔡邕《天策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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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平元年五月,一手掀起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元凶侯览被天子罢黜一切职务,收缴其印绶后勒令其闭门思过。侯览自知罪大,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在府中“畏罪自杀”。

消息传出,历经两次党锢之祸后早已变得噤若寒蝉的士人们恍若看到曙光,人人拍手称庆,齐颂天子圣明,继而纷纷进言,痛陈宦官干政之祸,谏求天子诛除宦官,清明朝政,声势浩大之至。一时间以十常侍为首的诸多宦官人人自危,个个敛声束手,小心翼翼地伺候巴结天子,罕有的恭顺老实。天子对张让等人毕竟亲厚,虽以侯览为例将他们警告申戒一番,却未将他们一并问罪,令天下士人大失所望。

六月,诏书特下,卢师与蔡邕伯父一齐被擢升为议郎。此职虽属郎官的一种,却如其他郎官般轮流当值,充当宫门守卫等工作,只负责为天子顾问应对,并有了参与朝政之权。同时在去年被涿郡察举为“孝廉”的我也正式到郎署任职郎官,每月都有数日须到宫中充任宿卫,借机观察朝臣之行止,熟悉朝廷之事务,以备将来接受公府选拔考核、量才授官。

同月,窦太后因生母去世,忧思成疾,初十日逝世于南宫云台。宦官势力与窦姓家族积怨甚深,因此只用运载衣服的车,将太后遗体运到洛阳城南的市舍停放,曹节、王甫等恶意谏请天子以贵人之礼安葬太后。总算天子顾念窦氏援立之功,将曹节等建议驳回,仍依太后之礼将其葬于宣陵,谥号“桓思皇后”。

窦太后逝后,有人在皇宫朱雀门上留书,书曰:“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

此书锋芒虽指向宦官,但此举却不啻当着天下人之面掌掴天子耳光。天子大怒,严命司隶校尉刘猛查问追捕留书之人,限期十日必来回命。刘猛素来忠直,心中颇为认同那书中所言,便有心纵容那留书之人,不肯用心追捕,拖拖沓沓一月有余仍未捉到人犯。天子大怒,夺去刘猛司隶校尉之职,贬为谏议大夫,又听信宦官之言,以御史中丞段颎为司隶校尉,负责督办此案。

段颎素来阿附宦官势力,借此机会大肆诬陷逮捕日前曾谏言诛杀宦官的士人,包括在太学游学的学生在内,被捕者多达千人。段颎又弹劾前任刘猛在司隶校尉任上犯下渎职重罪,奏请将其解送左校营罚服苦役,赖朝臣多为刘猛求告,才得免罪。

自此,宦官势力在经过一个短暂无比的低谷之后重新攀上高峰,而且更加的变本加厉。

“哈哈哈,宇霆,曹孟德来矣!”

听到门口传来的熟悉豪笑,正偷闲搂着徐风谈情说爱的我苦恼地捂住额头,对她苦笑道:“贼婆娘,你以前曾想到那传说中绝代奸雄、魏武大帝,在年轻时竟会是这样一副德行吗?”

徐风嘻嘻一笑:“不管怎样德行,他总是贼汉子你结交的朋友没错吧?所以现在自然应该由你来招待!我要赶紧去完成老师留下的功课。”说罢扭身从我怀中逃出,

抱起桌案上放着的一卷题有《黄石录》的厚重简牍——这便是蔡伯父传给她的昔日留侯张良所遗的奇书,为纪念乃师而以“黄石”名之——一溜烟向后跑去。

听着门口再一次响起的叫声,我暗叹一声交友不慎,赶紧起身出来相迎。

到郎署任职后,我自觉再住在卢师家中多有不便,就在附近找了一处现成的宅子买下来,择个吉日搬过来住。为此,师母方氏还将我好生埋怨一顿。直到我再三强调两处住所距离不远往来很是方便,并保证最多隔一日必来探望师母一遭,她才肯放我离开。

出了前厅,看到曹操早已不耐烦地推开虚掩的大门径直走进院中。拱手见礼后,我有气无力地道:“孟德兄,怎么你的精力如此充沛。大家都是在宫中轮值整夜,小弟现在可是只想倒在榻上大睡!”

不久前曹操也在其父的安排下入郎署为郎,现在是我的同僚。他有一个宦官之后的尴尬身份,我则是寒门出身,在郎署中我们两个自然成了被大多数疏远排挤的对象。由于同病相怜又是惺惺相惜,我们两个的交情日渐深厚,经常在一起宴饮冶游。至于那袁绍,因近日被其叔父袁隗看中,在大鸿胪署衙为他安排了一份职事,深知这一机会难得,他完全收敛了往日的放浪性情,每日兢兢业业的做事,已很少与我们一起胡闹了。

曹操看我一副疲不能兴的模样,抬头望望后院方向,凑到我的近前,一脸诡秘的表情低声道:“宇霆你该不是已经与弟妹……不是为兄说你,少年人房事过多于身体无益,贤弟当有所节制,且不可食髓知味……”

“滚!”我哭笑不得地一脚踢向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我和徐风老夫老妻,自然不会被区区婚姻的形式约束,但过早破身对武道修习有所损害,所以我们已商议好等彼此都恢复前世实力后再考虑重结合体之缘。

曹操轻松躲过我这不含半丝真力的一脚,涎着脸再次凑近,讨好地道:“宇霆贤弟,愚兄此次登门却是有一事相求。”

我警惕地道:“如是借钱就免了,这个月你已经三次想我举债去喝花酒,算一算便是将你从现在到年底的官俸都拿来已不够还!”

“宇霆且放宽心,今次愚兄绝非前来举债。”曹操连连摆手地道,“今日是愚兄所敬重的一位长辈寿诞,特来邀宇霆一起前往贺寿,顺势将宇霆你引荐给这位前辈。不过这位老人家平生别无所好,唯极嗜那杯中之物。愚兄知你家中藏有那近年来名传天下的绝世美酒‘仙人醉’,宇霆不妨携去一坛,权作你我二人的贺礼。”

“是哪位前辈竟值得孟德兄如此上心。”我心中微奇,相交渐深,我深知他平日虽放浪形骸,却是傲骨天生。京师之内世家林立,名士多如牛毛,然在曹操口中,无非碌碌之辈而已。不知他所说的这位老人家是何许人也,竟使其如此尊重。

曹操正色道:“愚兄所言便是前司徒桥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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