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不仅仅是孩子们。
“不、我不可以要的……”阿菊半晌才惊惶地低声说道,羞得连颈子都红了。她不可以要的,她知道,虽然,那朵花真的很美。
曼努埃尔蹭前一步,扬起头,大声说著什麽,把双手举得更高了。
“啪!!!”
花碎光散,残红洒满了南蛮人的头上身上,撒满了他眼前的地面。
金太郎手握一根木棒,站在女儿的身後,浑身上下,酒气冲天。铁一郎站在一边,怒目圆睁,紧握著斗大的双拳。
阿菊如梦初醒,退後一步,师徒两人一齐护住了她。
南蛮人惊惶地站起来,退了几步,喃喃地辩解著:“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铁一郎紧紧搂著阿菊的腰,金太郎举起木棒,一步步地逼了过去。
围观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随著那根木棒转动。
曼努埃尔一边徒劳地辩解著,一边一步步地後退,一个趔趄,绊在门坎上,一**坐在地上,人群又是一阵骚然。
金太郎一大步跨到门前,高高举起了木棍。
阿菊惊魂甫定,刚刚睁开眼,此时又吓得把脸埋向铁一郎的胸膛。铁一郎一把揽住她的头发,眼睛紧盯著门口。
木棒突然凝在半空,屋里,蓝色的火焰无声地跳跃著;屋外,几十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金太郎用半含醉意的眼神,扫视著屋内。半晌,“!当”一声,把木棒重重甩在地上,转身拽过女儿和徒弟,头也不回地走了。
人群一下子呆住了,很快就散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曼努埃尔兀自坐在地上喃喃不止,伴著屋内火焰“呼呼”的跳动。
夕阳洒在街上,散落一地的红色玻璃渣闪著绚丽的光芒。
町渐渐远了,家渐渐近了,阿菊也渐渐平静下来。
金太郎一言不发,大步走在前面;铁一郎一直扶著阿菊,关切地看著她,却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阿菊喘息著慢慢抬起头来,望著父亲略驼的後背:这些日子,父亲苍老多了。
傍晚的秋风吹过,微微传来一阵酒气。
父亲不是好久都不沾酒了吗?喝了这麽多酒,他怎麽仿佛没有半点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