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修为似乎只有炼气境三阶,仅能勉强施展一些威力微小的术法;
他在院子角落摆了个求卦、解卦的摊位,顺道卖一些价格不等的长香,应是在此地混口饭吃。
但,李长寿却是浑然不敢大意。
这人有可能,就是西方教安插的眼线,还有可能是颇为厉害、自己也无法看透的高手
尽管后面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算大。
总之,步入海神教的影响范围,李长寿会时刻提醒自己,必须事事小心。
这老卦师快步而来,离着还有三丈,李长寿就已做了个道揖
“这位道友,贫道有礼了。”
“这个”
老卦师先是怔了下,那双不大的眼珠转了一圈,立刻像模像样地做道揖还礼,笑道
“道友多礼,道友多礼。
道友您这是从哪里来,来我们这小庙有何贵干”
李长寿回道“贫道远游至此,见此地香火鼎盛,但这庙里的尊神,贫道却是从未听闻过,心中有些纳闷,便过来瞧上一瞧。”
这老卦师皱了皱眉,“您难道就没听过海神大人”
李长寿摇摇头,笑道“贫道只是初来此地罢了”
“老人家莫要在我们海神面前说这种话”
老卦师轻喝一声,板着脸大声道“我们海神之名,天下皆知
老人家,当着海神神像的面,还望您慎言慎行。
前段时间,就镇上的那个富户,就是因为冒犯了海神,在这里说错了一句,结果第二天,自家喝了一杯酒就醉死了,他刚娶的小娘子就成了寡妇”
李长寿
“哦这海神竟然如此灵验”
“那可是,”炼气境的老卦师得意笑了几声,有香客也在旁搭腔应喝,连说就是如此;
随后,这老卦师就顺着刚才的话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海神的故事。
有十多个前来上香的凡人,也在旁边聚了起来;
老卦师说故事时,这些凡人就不断开口应喝,每个人都是煞有其事,如亲历过一般。
李长寿耐着性子,听着老卦师嘴里不断蹦出来的传说,心底不断抽搐。
当前,在南海附近,有关南海海神流传最广的几个故事,分别是
海神大战鲤鱼精、海神六戏小龙女、海神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海神带来了鱼群、信海神,得大力
不管别人信不信,这里面哪怕一个拟声词,李长寿都是绝然不信。
他绝对什么都没干
与女鲤鱼精、小龙女,根本见都没见过
还有那个与海神有感未婚先孕的少女,能不能仔细查一查前因后果,他可承受不起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这老人讲了半天,也是有些口干舌燥,见李长寿一直不说话,也就轻哼了声。
“咱说的这些,您可听明白了”
“听是听得了,明白倒是有些不明白,”李长寿露出少许微笑,此时这慈眉善目的模样,还算有几分亲和力。
李长寿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聚拢香火,也是修行之法。
我观此地,似乎并未有什么神迹。
这位道友,你所说之事,是否也有夸大其词之嫌”
老卦师顿时一瞪眼,高声喊道
“夸大
嘿我说,老人家您是从哪来来此地干什么
我们这里可是海神教,我们海神教的神使们,那是一个个力大无穷”
李长寿心底念头急转,又道“力大无穷,少许修行便可做到,你们说不得已是被人所利用了。
若南海海神真的如此灵验,贫道就在此站着,让他显灵就是。”
周遭凡人顿时一副要打人的架势,老卦师也是满脸的痛心疾首。
“你、你你根本不懂我们海神
罢了,你快走,快走吧
现在海神对你还算宽宏大量,说不得稍后就要对你略施惩戒”
李长寿还要说话,这老人已是向前赶人,口中也是带着几分惶急。
两人一退一进,周围凡人也是向前撵他;
李长寿趁乱在院门角落留了少许蛛丝,这才被这老道和香客们轰了出来
站在院门前,李长寿心底有点哭笑不得。
被自家信众轰出了供奉自己神像的庙宇,这倒也算是一件奇事。
李长寿故意叹了口气,纸道人化作的老神仙,随手甩了几下拂尘,便沿着大路走向了南侧
本来,他留下重瞳蛛丝,其实也只是想更好的了解海神教;
要想兵不血刃搞垮海神教,自己必须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信奉他这个从未显灵过的海神,找到那几个关键点,逐一推翻。
但李长寿放在那里的蛛丝,在夜深人静时,却给他带来了小小的,意外收获
夜半时分,那个老卦师从厢房中溜了出来,取出了一张纸符,将纸符点燃,在院中静静等待。
不多时,月色下,一只乌鸦落在了院内,朝着四周查看一阵,化作了一道人影。
那老卦师一直低头,也不敢多看,颤声言说白日遇到的那老神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