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看是谁的手。
这里是一片密林。树木高，遮天蔽日，树木旁边的花草都喜阴却又向阳。
所谓整个中州都听闻却未曾见面的妖祖，是一个老者，面色很是严肃，满脸皱纹，如同家中严厉长辈，胡子很长却是黝黑的，他盘坐在地上，周围的所有草木如同受到阳光照射，生机盎然。
而他对面有一个灰袍人，这人遮住了面部，也不知道是谁。
“你这样做，岂不是告诉了我你们中州的布局？”妖祖先是说道，他这个妖祖，或许是整个妖怪历史上最是无用的老祖宗。
因为他能够成为妖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活得最久。
活得久也是一种本事，妖祖又不禁想到眼前人竟然能够随意的出现，然后很随便的就把崖关潘正卿的事情都告诉自己。
是否反而是一种诡计？
那人反问道：“我何时说过，是‘我们’中州？”
妖祖不禁奇怪，说道：“莫非是你们人族？”
那人又问道：“我又合适说过，是‘我们’人族？”
妖祖不语，因为不懂。
那人已经给出了答案，因为他虽然知道这妖祖是个好脾气的，但是仅限于面对妖族小辈。
“天下不过一盘棋，潘正卿想要下棋，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一个作用和能力很
大的棋子在自己能够行动的范畴内的动作。”
妖祖说道：“你是想要我们直接在天堑崖开战，中州不会赢得那么简单，我们也不会输得那么难看？”他的神色肃穆，两条眉毛之中好像有什么难以解开的锁结，似乎永远都是皱着的。
那人说道：“是也不是，潘正卿想要在一场将会开始的战争之前结束它，而我希望在这场将要提前结束战争的战争的准备阶段就点燃整个四方界的战火。”
妖祖笑了，他笑的时候眉头也是皱起的：“我为何要这么做，既然我已经知道你要拖我们妖族下水？”
那人却说道：“天下大势所趋，修士渐多，人族势大，妖族偏安一隅的想法已经不应该继续下去了，理当奋起一搏，证明自己，之后被人族尊重，虽然输了，却也赢了。”
妖祖问道：“不然呢？”
那人说道：“现在妖族在四方界四方修行，已经遇到阻碍，妖族吃人和人以妖族炼丹并无差异，而人用妖炼丹就是修行大道，妖以人血肉为食就是妖邪，群起而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妖祖叹了口气：“天下百族，妖族已经不是首位很久了。”
那人说道：“这一次将会出现的就是四方群起而攻妖，却也是妖族能够在四方界继续占有一席之地的可能性。”
他转过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边密林更高，而在无数参天古木之中，有一个巨大的，似乎已经捅破了天地的高塔。
“妖族守护之物，理当让四方界知道，然后尊重你们，然后共同应对才是。”
妖祖却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走的大道和战事有关？生灵生死才是你大道根本？”
那人沉默良久说道：“我走的路的确有一定关系，所以我以天下为棋局，却不滥杀，我所作所为，难道不是为了整个四方界好？”
妖祖说道：“你要我怎么应对呢？才是你所谓的‘为四方界好’的应对？”他说完之后叹了口气：“这样我整个妖族岂不也是你的棋子？”
那人轻声说道：“有的人是希望自己走出棋盘，可有的人是自愿成为棋子的，有的时候自愿入局棋力更高。”
这或许是恭维话。
妖祖无所谓，就像是他其实无所谓是不是要成为棋子，他想要听这个人的全部内容，然后自己选择要走什么样的路。
妖祖活得时间长除了天赋使然，修为使然之外，还有他够聪明，他是唯一一个不完全是靠自身力量压制整个妖族，而是靠自己的才学和实力成为妖祖的。
这样的妖怪很少见。
那人说道：“只需要你和八尾狐狸一同前往就行了……好像快到时间了。”
那人的身后，一道高大的阴影逐渐笼罩他的身体，是一只大得夸张的狐狸，一身洁白的毛发，还有八条白色的尾巴，狐狸脸上还有金色的纹路。
这就是在月叶州的另外一只八尾。
“人类修士……”那狐狸陷入了沉思，她没有冒进，因为眼前的修士对面还坐着那只老树精。
妖祖见到八尾狐狸的时候笑了，他或许只有在面对自己这样的后辈的时候才笑的如此高兴：“看样子你差点死掉，在中州那边还另有布局。”
八尾狐狸却说：“还好吧，我倒不认为会很麻烦。”
“因为我在中州那边还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