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浮天想不到这些,自然想不到若是他活着的消息被矿场几大主事知道了的话,必然会受人家的极大牵怒和报复。不过想来即使他知道这些也根本不会去再乎,他正巴不得找些人来消消自己的怨怒之气呢。
赢浮天立于高处,见到远处山脚围绕着一条飘带般的河流,再远点似乎有座颇大的城镇,心想你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日后时间长着呢。这时他忽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逃跑时的那件破烂衣服,大叹声这可不能去见人。
本来他前段时间穿着宗术身上脱下来的一件长衫,不过宗术死后就穿回他身上合葬了。
赢浮天看到的那条飘带状大河正是洮河,而那座城镇正是洮州。这是个大城,位于洮河上游之滨,水道与黄河、渭河、大道河相通,是北周中西部与吐谷浑防御的军事重镇。
赢浮天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看着胡汉混杂,也是鱼龙混杂的人潮,心中竟起了一丝不适应感,还颇有点厌烦意思。他不禁想到如果当初和众兄弟成功逃脱后,而来到这种热闹升平的地方定会雀跃非常乐不思蜀,可是现在一切都已改变,好像很多事离自己已经极为遥远。
一路上他所见的真是什么人都有,比如他这一路走来就起马见到了十余个小偷正偷路人的钱袋。当时他的想法很奇怪,心道:这也不是什么大错,看那几个人都一副贫困潦倒的样子,想必干这沟当也只是为了活命,至于另几个人看样子一副人模人样竟也行这等偷摸之事就似有些过份了。可是他转念又想:罢了,偷点人家的钱袋本就不是什么伤大雅之事,也不能为此就夺了他一条性命,像我还不是偷了这一身衣服和一把破刀来。
他那脑中转的想法若是说将出去,不被人看成是怪物才是怪事。
他下的山来没多久就见到了一个大户人家,便摸了进去偷衣服,他不想招摇过市便偷了套下人穿的粗布衣服和一些银两,顺手又拿把只能吓唬人的刀,为的当然是不想过早的显露自己的武功路数。岂知走上路来一看,除了些一看就知是老实的生意人和普通老百姓外,余子皆都在腰上手上或背上搞了把兵器,他自己那把刀数来数去也是最差的一种,能吓唬谁去。
转过了几条街,也看了不少热闹,这时走进了一条安静的横巷子,这里竟蹲坐着许多化子模样的人,他那身衣服在这里算的是大爷中的大爷了。
就在此时,横里跳出五个人来,赢浮天一看似乎有些眼熟,竟是他一路上见过的那几个人模人样的小偷,而此时见他们一脸的恶相又不那么人模人样了。
这几个人拦住赢浮天的去路,其中一个似是几人的大哥,他上前一指,一派恶棍流氓本色,嘿然道:“小子,你刚才似乎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本来大爷想教训教训你,长长记性。不过看你小模样长的还不错,人也老实,就想给你个机会。”
赢浮天眉头一皱,站着并没理会。
他现在这副样子长的确实让人觉得好欺负,还颇有些秀气的脸却胡子拉渣,头发仅用一条粗布结于脑后,一身衣服倒还合度,腰间挂着一把破把式生铁片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流落江湖落魄的读书人。
不过赢浮天脸色冷硬,气度并不像个普通人,只是这几个恶汉常年行霸成了习惯,又限于眼力才会将他当成可欺的肥羊。
那大哥见赢浮天呆立不动,还以为他怕了,又道:“大爷见你颇为困难,也不像大富之人,所以你只要给我们点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样?”
赢浮天虽是第一天出来闯江湖,不过他对人性早已看透,对这种小瘪三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冷冷道:“让开。”
这下可惹火了这几个横行霸道惯了的人,边上的人早见情况不妙躲的远远的看热闹。那大哥身后的一人闻言大怒,抽刀指着赢浮天,道:“嗨,他妈的,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你想死还想活!”
这几人若是知道赢浮天的性情和此时并不怎么愉快的心情,想必也不会有这么多废话。
赢浮天又道:“你们是不是想杀我?”
又一个大汉闻言,嘿嘿笑道:“那要看你乖不乖了。如果不识趣,嘿嘿!”他也抽出刀子在赢浮天眼前晃了几晃。
赢浮天似没一点感情地语调又道:“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就是你们有没有杀死过其它被你们抢了的人的性命?”
那大哥听了这话,一脸凶恶的抽出他的刀子,道:“看到了没有,看这,见到这个缺口了没有,这就是在砍掉一个不识趣的人的脑袋时留下来的。嘿,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