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看见的第一件事是不知被带回了楚家,当年不知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被一女子带回去,那女子尚未看清脸,但楚族长的脸,北牧看的一清二楚,眉头紧锁,满脸惆怅的神态。
“阿姐,糊涂啊…”过了良久,楚族长这才说话,抱着不知的那名女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楚族长心中众然有半分不满,可堂下之人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姐姐,他又能如何。
豆蔻年华,孕有一人,不知其父,问及不提。
“阿姐此番回来,并非希望得到家族谅解,只是拜托你好好照顾你这侄儿小天。”
“此人如何配得上当我侄儿。”楚族长将对旁人的不满全部发泄在这襁褓中的婴儿。
“求求你。阿姐这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人,唯一求的人只有你了。阿元。”堂下之人,字字有力,倔强中带了几分祈求。
“从今以后,不准踏出后院半步。”楚族长起身,从她怀里抱过了那个孩子,从她身边走过时说了一句。
楚族长将不知抱给了夫人,对世人宣称这是自己在外面生下的孩子,并非正统,但流的是他楚元之的血。
那时候楚逸才三岁,第一次见到不知便心生喜欢,估计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直接要了他母亲的命。
那年楚逸八岁,小天五岁,他们两个在河边抓鱼,楚天脚滑,溺于水中,楚逸想都没想就跑过去想要拽住他的手,可水流太急了,直接将两个孩子一起冲了下去,闻声赶来的楚夫人,为了救两个孩子,自己沉在水里再也没影来过。
楚夫人身亡,楚逸和楚族长将所有的不满迁怒于楚天,将楚天从小公子的厢房赶了出去,同下人门一起居住,楚逸更是不满楚天,处处刁难。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那天下水抓鱼,并非贪玩,而是因为那天是楚逸的生辰,楚天只是想给他抓一条他最爱吃的鱼。
而后十年的光景里,楚逸性格跋扈,明明看楚天不满,却将他列入自己仆人的队伍。
楚逸十八岁,出门游学,带上了十五岁楚天。
一路上对楚天更是呼来喝去,这天是楚逸生辰,自从母亲走后,楚逸便不在过生辰了,但楚天还是给他煮了一碗面。
楚天小心翼翼的将面端到桌上,楚天望了一眼,连忙将面碗摔了出去,双眼通红,青筋暴起,他一只手抓住了楚天的脖子,一字一句的问起。
“你是特意提醒我当年我母亲的事吗?”
“不是的,公子。”楚天从前唤他一声逸哥哥,而后只能为诺诺的叫他一声公子。
见楚逸明明都想要杀了他,可最后还是松了手。
夜深了,楚逸要休息了,楚天正在给他铺床,床铺好后他便退了出去,他需要守在门外,守护公子安全。
和往日不同的是,平日里睡的安稳的楚逸今天却梦魇起来,楚天听见声音,推门进去,看见楚逸躺在床上,嘴里再说着梦话。楚天走上前,听不清他嘴里在喊着什么,只是额头上都是汗珠。
“公子,公子……”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楚天轻声喊着。
楚逸才慢慢睁开眼,只是不同于往日里的凌厉的眼睛,此时的楚逸满眼里都是恐惧和不安。楚逸一把将站在床边的楚天拉入了怀里,一整夜,他紧紧的抱着楚天,生怕有人会突然出来抢走了一样。
上次楚逸这么抱着他睡,还是十年前,小时候楚逸不喜欢一个人睡,总爱偷偷跑到楚天房间里,抱着他,便睡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