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与白家相认不过是几月前的事情,若非我命人将白家的人找到长安来,想必莺歌一辈子也想不到自己还有家人。”婉儿为太平解释道。</p>
“白家的人是你安排的?”太平反应过来,她就说,怎么那么巧,莺歌进宫十多年,就从没有听她说过家里的事情,原来,她与自己家人都失散多年了。</p>
“其实,莺歌与白家的人也不过是见过几次而已,虽有血缘,但不至于亲到哪里去,她又怎么会替白家筹划多少,不过是给些银钱,让白家人过得好一点罢了。”</p>
“所以,武三思查到的那些证据,都是婉儿你制造的?”太平顺着婉儿的分析说道。</p>
“是,”婉儿点头,“莺歌与白家相认之后,她写给白家人的信都被我劫了下来,然后模仿她的笔迹,让白家人在东市开了奇珍阁,专门出售从珍宝阁盗出的赃物。正巧有一次,莺歌写信让白家人在长安城外买块地,也好过上安逸的日子,我就将计就计,让他们买终南山下的那块地,自始自终,白家的人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们在交换地契的前一日,就有一封盖着皇后娘娘的印信的送到京兆尹何秋东的手中,皇后娘娘明令他将那块地卖给白家。”</p>
“想必,那皇后娘娘的印信也是婉儿造假的吧!”太平想到此,不由得轻笑,想不到韦后这样嚣张至极的人都会被婉儿给算计了去。</p>
婉儿点头,“我擅长模仿人的笔迹,韦皇后的字体十分像钟繇的,极好模仿,而且她的印信本来就放在坤宁宫中,想要偷偷盖个印,再容易不过。”</p>
“可就算是有了皇后的信,京兆尹不敢干涉此事,但薛家人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庄子被强买?”太平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到薛家,可是,她着实不明白,薛家好歹是个大家族,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庄子都保不住?</p>
“公主,”婉儿嘴角微微翘起,“你难道忘了,除了太后,每一个皇亲国戚的庄子可是有定数的。薛家的庄子可不是被强买的哦,是薛家心甘情愿地买的。”</p>
“婉儿的意思是,终南山下的那块地原本就是在薛家的定数之外?”婉儿这般说道,太平也明白了过来,“若是被朝廷知道,薛家的庄子超过了定数,定是要追究的。如此,薛家人才会这么轻易把那庄子卖出去。”</p>
“所以,当我派人去买下那个庄子的时候,只是让去交涉的人稍稍透露了一下自家主子是官场上的人,薛家的人就二话不说地将这块地卖予我了,那一日,与白家的交易的人并不是薛家的人。”</p>
“那婉儿你就不怕母后与薛家的人对质么?”太平有些担忧地问道,“要知道,莺歌伺候母后多年,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宫婢,但再怎么说,她在母后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你就敢保证母后不会为了她彻查这件事情么?”</p>
“那又如何?”婉儿轻挑眉梢,笑得轻松,“与薛家交涉的人本来就是白家的人呀,只不过是我的人假扮的罢了。在白家人眼中,跟他们交易的是薛家的人;而在薛家人的心中,用黄金买下他们地的是白家人,跟我没有半分关系。”</p>
“那你不怕母后召见莺歌,莺歌为自己喊冤么?”太平还是不放心,她心中的母后可以说是一手掌控了整个大唐,这世上,难道还比母后更聪明的人,就算是婉儿,也难免会考虑不周。</p>
“公主不用担心,莺歌现已身在天牢,就算是太后现在就要召见她,她现在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p>
“你的意思是,莺歌已经死了?”太平闻言,震撼不已,她看着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婉儿,不住地摇头,“婉儿,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那么……”她实在说不出“狠毒”二字,婉儿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以这般说婉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