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矿务局的煤一吨才六角钱,已经很便宜了。你们那破蒸汽机每小时耗煤才多少,有80千克吗?我看没有吧!也就是说花六角钱的煤够你们烧超过12个小时了,差不多就是一天的生产时间,一年算三百天,加起来也不到两百块。你们那个磨坊一年能处理一千来吨小麦,出粉可能在六百吨左右,折合到成本里不过才几毛钱一吨,根本不算什么。”文图拉船长撇了撇嘴,说道。在他看来,这个燃料的价格已经非常之低了,不过生意人嘛,总是要追求最高利润的,省点燃料钱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话说如今煤炭这种燃料,真的是越来越深入东岸国民们的日常生产生活之中了。这从平安县煤河乡日益火爆的煤炭交易就可以看得出来,如今当地乡政府在煤河沿岸修建出了一个巨大的煤炭码头,专门用作煤炭堆放、运输乃至交易。
大量的煤炭经纪人在其间活跃着,他们组成了一个个正式的、非正式的公司,他们不从事煤炭业的开采和挖掘,而是从平安矿务局手里包购煤炭,然后自己组织人手和船只将煤炭运输到指定地点去销售。而随着国家对工商业的逐步放开,一部分不愿意投资实业的民间资本开始进入煤炭销售行业,经过一番血腥的洗牌后,目前这里已经形成了三大贸易公司联手垄断煤炭贸易的格局。
这些公司每一家身后都有穿越众投资者的身影,比如以牛肉贸易起家的白斯文,此君就拉着东岸政坛上法律系的一帮人(如姜南齐等)联合投资,然后垄断了相当一部分平安煤矿出产的煤炭。他们将整船买下的煤炭运到附近“人烟稠密”的大城市,如平安县,然后交由当地的批发商分头销售。
批发商们一般都在城市里设有专门的商店,他们将煤炭买回去后进一步敲碎——这有利于销售,然后分别装进5千克、10千克和20千克规格的麻袋中,并依照其中煤炭的品相以不同档次的价格出售。购买这些煤炭的有小商人、小餐馆主、小企业主等等,销量还是相当不错的,利润也较为客观。
当然也有相当部分的普通居民们购买煤炭回去做饭或取暖,因为如今国内的蜂窝煤产量还相当有限,很多人等不及之下就只能购买价格略微昂贵一些的煤炭了。幸好一吨也才不到一元钱(终端零售价格),够自己烧很久了,因此还算消费得起。总而言之,经过多年的宣传教育和市场推广,在如今的东岸共和国,煤炭毫无疑问已经成了一种非常普遍的大众消费品。白斯文等人看中并插手这种商品的贸易,不是无的放矢的。
执委会、政务院这些年来一直在鼓励国内各行业以及民间减少对树木的砍伐,从而大规模使用煤炭作为替代燃料,并为此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比如,由白斯文等人推动的各地煤炭码头、煤炭仓储基地、煤炭车站的建设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这些项目由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共同出资建设,同时也吸纳了部分民间资本。按照白斯文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回收了大量货币,沉淀了大量流动资本,减轻了国内的通货膨胀。当然以上全是扯淡,这些项目的实质还是方便了他们通过垄断煤炭贸易大发其财。
不过不管怎样,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政策所造成的效果还是相当给力的。去年全年,平安煤矿共出产煤炭二十多万吨,折合成市场价,这可就是二十多万元的大生意。去掉利润率不高的工业用煤(东岸企业大多是国营企业,由各主管部门统一签订煤炭购买协议),民用市场仍然占到了一半以上,也就是不下十五万元的产值,难怪那么多人会抢破头了。
文图拉船长的“伊运-007”号内河小汽船在10月7日这一天——穿越18周年纪念日——缓缓停靠在了镇海县的河口乡码头上。阿涅利与他简短地告了别,然后搭乘了一辆去城里卖菜返回的马车,沿着2号公路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兔子洞村,这里就是高进忠的老家了。
阿涅利再一次与和善的车夫挥手告别后,便直朝前方走去。他要找的目的地很明显,因为那个竖在村头的烟囱实在是太明显了,烟囱里冒出的烟黑中带黄,看起来含硫量相当大,这也是平安煤的通病了,大家早就熟视无睹。
推开机器轰鸣的微型厂房(木棚)大门,正戴着口罩在里面忙活的高进忠微微一愣,然后便大喜道:“老阿,你终于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娘的,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抢了两座巴西种植园的订单,好家伙,是大单子,足够我们忙活好久了。正愁忙不过来呢,没想到你就来了,之前我请的那个瓜拉尼人真是笨死了,偏生脾气还不小,而且还手脚不干净,前天就被我辞退了。你来了最好,大家一起干吧,以后和大伙商量商量,这厂子也算你一份。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绝对不会分彼此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