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苏邢山是一切错误的根源,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灭掉了白家满门,如果不是他强暴了白秀莲……
但是白秀莲呢?他从小就把对苏邢山的恨强加到了自己的身上,从小没有享受过一天被父母呵护的日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的渴望,多么的渴望自己的母亲,那怕是一次的娇宠与呵护,只要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有的只是母亲怨毒的眼神,无情的打骂,还有……
少年时代所受的那些折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白秀莲带给自己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折磨。不过湮知道,自己母亲是爱自己的,他常常偷偷的一个人躲在门外,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房里自言自语,“儿,娘对不起你!!!”。这是湮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但是这也只是在背后偷听到的,每当母亲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苏邢山,然后把对苏邢山的恨全部转加到自己的身上来。
就这样母亲终于在湮十三岁的时候,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这么郁郁而终,虽然临死前,她很后悔这些年来对儿子的亏欠,但她却已然用那么决绝的方式要自己的儿子报仇。
就这样湮从一出生还是就生活在仇恨里,可是这种仇恨却并不是他自己所能感受的,因为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湮身上的仇恨完全是那个叫做白秀莲的女人强加到自己身上来了。这份仇恨对他来说责任的成分要大于仇恨本身,这份仇恨更像是一个包袱,一个压在湮肩膀上这么多年的包袱。
世间的一切都是相生相克的,就正如有毒蛇出没的地方一定也有蛇毒的解药是一个道理。恨与爱也是相对的,湮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感情的世界里,那样的恨,在他自己看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但是冥冥之中又似乎存在着某种力量强迫着自己去完成这个使命。没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哪里会有那种刻骨民心的恨呢?一个不懂得爱的人,又怎么能懂得恨是什么?
湮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都不能算是个人,对于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他觉得陌生,他甚至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什么是恨?更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湮是坚强的,但是他同时又是脆弱的!!!特别是在经历了不久前的那场打斗之后。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看着那些为久自己而受伤的人,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被冻成冰雕,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刺痛的感觉——…,
湮不明白,他不明白很多事情,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恕不相识的人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奋不顾身,他不明白那些人何以会为自己这么一个陌生而拼命。还有云师兄,慕瑶,姜前辈,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而……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提到天下苍生的时候会那么的激动。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让自己去承担这样的一份责任。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因为他们心里的一个信念而不惜牺牲——
这几日来,他满脑子装的都是这些!!!
慕瑶、蓝馨两个女孩子,两个自己好像都喜欢,又好像都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两个同时可以为自己付出所以的女孩子……
“想什么呢?”
湮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湮被吓了一跳,说道:“没,没什么?”
看着湮依旧面无表情的神色,说话的女孩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变了,你知道吗?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个冷酷决绝,处事果断的湮了。”
湮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丰满中带着几分妖艳的女子,“我,”他黯然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
女孩没有问他为什么,反而说道:“如果刚刚站在你身后的不是我,而是任何一个敌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知道他说的没错,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就算是个不会武功的农夫也能轻而易举的杀死自己,像他这样的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的人来说,刚刚那一瞬间确实——
“我知道!”湮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失神,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可奈何地,有时候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你能明白吗?”蓝馨看着湮的脸上也露出了忧郁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些天以来,你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我知道,从你这次下山之后,你认识了慕姑娘之后,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但是至少,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妹,最好的伙伴不是吗?”
“馨儿,我,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只是有很多问题都还没有想清楚。”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啊在这种状态,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该说什么呢?
“以前的湮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师傅交待的任务他总是完成的最出色的一个,他的剑也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一个。可是现在……”她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继续说道:“我,我们都不希望你这样!”
“放心,我没事的!”湮淡淡地说了句。
真的没事吗?这句话蓝馨没有问出来,只是深深地看了湮一眼,说道:“夜里风大,别在这里呆得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嗯!”
蓝馨转身离去的时候,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走不多远,她忽然回头说道:“凡事,只要顺着自己的内心去做就行,其他的事情又何必顾虑太多呢!”
湮仔细回味着刚刚蓝馨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顺着自己的心意?”是啊,顺着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的心意究竟是什么呢?
“流光”在夜空之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什冷的光芒流转开来,月光下,“流光”划出的光芒如高空之中飞泄而下的瀑布。湮把“流光”拿在手里随意的舞动着,这把“流光”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吗?自己真的是传说之中的那个人吗?…,
自己十八岁的“流光”,至今已经快十个年头,为什么直到前几天“流光”才会显现出他的威力来呢?二十六日晚上在苏府的那一战,那个润磔,他的“冰狼诀”,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流光忽然激发出来强大的力量,怕是自己也像云州城的那些人一样,变成冰雕了吧。
从云州城逃出来的这几天,大家东奔西跑,又是疗伤,又是逃命的,对于那晚“流光”的异常他一直没有仔细的去想过。现在他把“流光”拿在手里的时候,发现完全没有那天那样震撼的力量,仿佛它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七弟,七弟。”湮正在拿着“流光”端详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云季楠的声音。
“三哥,有什么事情吗?”湮听到云季楠的声音,转身冲着正往这把赶来的云季楠说道。
“看你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有点担心你,听馨儿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云季楠三步两步飞奔到湮的面前说道。
“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没事的!”
云季楠没理会他说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到了他手里的“流光”上,隔了一会才说道:“这把剑?不对,不对。”云季楠摇头道。
“三哥,你也看出来了吗?”湮说道。
“嗯,”云季楠答道,但是随即又摇了瑶头,说道“这把剑好像跟我以前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湮听云季楠说完,也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自从那位跟润磔一战之后,这把把剑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这把剑上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封印了。”
听他这么一说,云季楠也仿佛恍然大悟,说道:“对,对,就是这种感觉。”随即,他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难道?”
“难道什么?”湮说道。
“我也只是前几日听姜前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的话……”说道这里,云季楠的脸上慕然的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我想对付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有把握多了!”
“接下来的事情?什么事情?”湮问道。
“哦,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据可靠消息,曹相派出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来对付你。”云季楠说道这里,脸上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忧思,说道:“而且,帝都沦陷了,十万民众全部被屠杀的一干二净。”
“……”听他说完这个消息,即使一贯冷漠的湮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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