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这是我家,坐。”
秋野智宇带他们到了一处平矮居民楼的二楼,没有房顶,四面是墙,月光直接从头顶洒下来,一抬头就能望见浩瀚星海。
直觉告诉齐安城,楼底下也住着人,而且还是秋野智宇一个很重要的人,若不然,他不会还将手放在一个随时可以抽刀的位置上。
与其说这里是家,倒不如说它是一个窝,不管是狼窝,还是狗窝,都只是一个他临时落脚的地方,四周并没有收拾很干净,只剩下窗棂的窗户上落着许多灰,地上一片用十几件破旧衣物铺起来的地方应是床,齐安城眼尖,发现‘床’上还留有血迹。
刑钰脸色尴尬,说请他们坐,可是地上哪里有能供人落座的地方?都是灰尘、土屑、垃圾,和堆满角落的废旧物,门外的阳台上还挂着锅碗瓢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人的家。
齐安城倒也不介意,就地坐在一片灰尘上,或许还坐到了一些油渍。
刑钰只好也跟着坐下来,只不过他脸色有些紧张,毕竟秋野智宇现在的角度,恰好一个抽刀,就能落下他们两人的头颅。
所以,刑钰的合金右手也随时准备抬起,较之,齐安城倒是轻松很多,他信任曲反,也信任这位名叫秋野智宇的猎异人。
虽说对方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他好歹真的带他们来到自己的小窝,若是路上有向他们动手的机会,那么在垃圾山腹部的一段长久黑暗里,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相信这位经历万千磨难的猎异人不会不清楚,所以,齐安城放下心来,秋野智宇必然有求于他,不然不会冒险将他们带到这里,而他们也有求于秋野智宇。
只有对双方都有利益时,才会打成合作。当然,充分的信任也是前提。
“我的妹妹在下面。”秋野智宇忽然说道。
似乎也是为了表明他对两人的信任,所以才这么说。因为妹妹在,这破落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听见这话以后,刑钰和齐安城才卸下防备。秋野智宇见状,也把手从刀柄边挪开,两手完全张开,慢慢伸到头上,一点一点地解开包裹住他脸上的黑色裹巾。
一股发霉的味道被释放,借着浅显的月光,齐安城两人见到了秋野智宇骇人的真相,那是一张腐烂至极的脸,粉嫩的肉、刺眼的白骨、遍布脸上的一个个黑色空洞,血管微微扩张又缩回。
至于五官?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皮肤,没有眼皮的眼睛,没有嘴唇的嘴巴,没有鼻子的鼻孔。他的眼里十分冰冷,换做谁在经历了这样的磨难后还能够保持温暖呢?
“你...是有什么事情拜托我们吗?”即使亲眼见过几次惨烈的死状,齐安城也不免为他的可怕面容所震慑,但强压下来还是强装正常的开口了。
“你们...和之前的四个人,来,同一个,地吗?”秋野智宇的声音从两排牙骨之间艰难蹦出来,看得出来,他平时根本不多言语,是一个话少的人。
不过,若齐安城是他,也懒得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