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在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头包汗巾,身穿短衫的精壮身影时,他才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父亲!”
彭青牛眼神震颤了一下,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见他马上回过头来,又朝着道士三人离开的孔洞中凝神细瞧了一阵。
那面墙上布满筛孔的黑色岩壁,不知是被何物侵蚀了,如同一张长满黑疮的丑恶人脸。
彭青牛双脚慢慢开始小心的移动,那柄挖矿的短斧仍旧被他牢牢提在手中,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逐渐离开了原先的位置,彭青牛绕过一个个如同尸体的人影身后,来到了他父亲所站的位置。
“父亲……父亲……”
彭青牛在他父亲彭富山的耳后,小声的呼喊了几声,见自己的父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心中发狠,猛然蹲下身。
直接把他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转过头朝那面黑色岩墙上的孔洞中又望了一眼,彭青牛不在迟疑,轻手轻脚地就朝来时的黑色大厅出口趟去。
数不清脚边路过了多少堆篝火,多少顶帐篷,彭青牛宽大的额头上冷汗直冒,直接来到进入此处的那石道裂缝边上。
回过头又朝此处黑色大厅的深处无言的深望了一眼,彭青牛脸上露出一抹绝决之色,同时又流露出一股歉意。
“邹大叔,严四叔,对不起了!青牛得先将我爹给救出去!”
彭青牛毅然钻进了此裂缝之中,再无回头,此处突然之间一下彻底沉寂了下去,再也没有了生机。
数十堆旺盛的篝火仍旧不留余热的熊熊燃烧着,然而仍旧改变不了此地的渗人冷意,虽是篝火通明却又死气沉沉。
不知为何,或许是深处地底的原因,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所有的生物仿佛都在此地绝迹了一般,如同一处与世隔绝的死亡之地。
彭青牛离开了这处地方,一出那道细小的石道裂缝,就看见来时的那条斜向下的狭长陡坡里,一名熟悉的身影。
“李村长!李村长!”
来到那道人影躺下的地方,彭青牛轻轻推攘着李老汉李村长的身体,对方却是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彭青牛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摇头准备就扛着他爹继续往地面上的矿道中走去,看见李村长惨白一片,面如金纸的脸孔时,知道若是就这样放着这老头不管,按照他这蹩脚郎中的经验来看,恐怕绝对活不过几个时辰。
“哎!李村长应该不是很重,应该还能加把力。”
彭青牛单膝蹲下,略一犹疑,将提在手中的那柄锋利短斧别在了裤腰带上,就用另一只手将李村长搂在了怀里。
吃力的站起身来,彭青牛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可见即使魁梧如他,平时力如牛大,也不禁感觉到了十分负重累累。
虽然脚下如踩泥潭,步履艰难,彭青牛终究还是肩扛手提的咬牙带着他二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此处的矿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