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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艺成下山 (修改)(1 / 2)

 连续几日,大风呼啸不停,气温骤降,雪花飘舞,转眼已至隆冬季节。昆仑山银装素裹,碎玉琼瑶,景色更见雄奇。经过十几天的反复练习,小云已经可以十分熟练的驾驭“元始浑天轮”,心里大是得意。作为上古神器,“元始浑天轮”威力之大,自非等闲。练习之际,五色光华摇曳,将“忘机峰”映照得光影陆离。宫中弟子远远望去,见景象华美壮观,无不赞叹不已。

一日清晨,木荣春将小云唤至“大器免成堂”,打开窗户,二人相对盘坐,一边饮酒赏雪,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小云来到昆仑已近半年,终日忙于练功,一直没有机会游览山上的景色。此时木荣春兴致极好,乘着酒兴,将昆仑山几处较为奇异的景观一一说给他听。

小云对他提到的诸如“悬圃”、“稷泽”、“瑶水”等景观,并无太多兴趣,唯独对“火浣林”颇感好奇。木荣春言道,“火浣林”位于昆仑东北麓。不知何时,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林中燃起终年不熄的大火。林中树木极为怪异,火势愈旺,长势愈好。大火虽然猛烈,也无法将之化为灰烬。环境如此恶劣,仍有一种名为“火浣鼠”的野兽,在林中生存。据称用它的皮毛做成衣服,可以入火不烧。

小云得知此事,心里一动,暗暗想道:“让凰姊天天附在我的手臂上,过于委屈,也终非长久之计。世上如果真有‘火浣鼠’,不妨用它的皮毛给凰姊做件衣服,以解脱她无衣可穿的窘况。”暗下决心,一定得找个机会去“火浣林”看一看。

中午时分,空中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狂风呼啸,积雪尽皆卷起,漫天飞舞,犹如柳絮纷纷,景色颇显迷离。二人酒过三巡,正准备散去,小云见远处山路上,有一人顶风冒雪向“玉虚宫”走来。略一辩认,心中大喜,道:“大师兄,二师兄来了!”木荣春的目力远远不及,直到来人又前行了几十丈,方才看清。见此人身材矮壮,面色焦黄,一点不错,正是以防守隐固驰名江湖的二师弟荣城!

昆仑山作为老子的日常起居之所,荣城为表示尊重,早已收起飞剑,一路步行上山。木荣春和小云联袂出迎,三人在山道上碰头,分别见礼后,一同来到“大器免成堂”。木荣春令人撤去酒席,待荣城稍事休息,道:“二师弟,山上诸人近来可好?”脸上浮起笑容,又道:“十三弟小两口此刻想必已经回到山上,不知能否适应新婚生活?”

荣城笑道:“您不必担心,山上一切正常。十三弟夫妇更是蜜里调油,恩爱的很呢!得知小弟要赶赴昆仑,他们分别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木荣春道:“有没有准备礼物,倒也无所谓!只要两人过得好,愚兄就放心了!”又问起其他几位师弟,和担任重要职司弟子的近况。荣城深知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同门之间的情谊。于是不敢偷懒,不厌其烦,将几人的近况一一说给他听。讲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细述完毕。已是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木荣春颔首表示满意,过了一会儿,道:“二师弟,近来江湖上的情形如何?魔教和幽冥神教最近可有什么举动?”荣城道:“近两年来,魔教就像平空消失了,江湖上再也打探不到有关它的任何一点信息。小弟认为,八成是魔教内部出现了问题,否则绝不会如此收敛形迹!”

木荣春面带忧色,缓缓摇头,道:“不会如此简单!偌大一个教派,就算内部出现了问题,也决不会打探不到半点消息!其中定是另有原因!魔教就像一个毒瘤,暂时平复下来,但终有一日会再次爆发。届时,它必将成为本教最强大的敌人!”

荣城认为他不免过于杞人忧天,道:“大师兄,不论魔教隐藏起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只要它眼下不曾为恶,我们就没有必要理会它!倒是阴长生的幽冥神教,却是一个近在眼前的祸胎。自从他接到您的书信后,就开始大肆招兵买马。每天前往投奔幽冥神教的江湖人,络绎不绝。阴长生来者不拒,数月间教徒人数就已经翻了一番。可见他野心不小,大有一举覆灭本教之心。小弟此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此事。您认为本教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木荣春苦笑道:“阴长生亡我之心不死,本教和幽冥神教之间,终将得有一战!但只要他一天不来攻打本教,我们就只能采取守势,不可主动出击。祖师创立本教,并不是为了争霸天下。我们低调一点,哪怕是受一点委屈,并无太大关系。上万弟子的身家性命,操于你我之手,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最好!如果不能,也要尽量避免死人过多。总之,愚兄对此事的态度只有八个字,就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向小云瞥了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

荣城点了点头,没有吭声。木荣春道:“二师弟,最近有无陈孤鸿和迟镇岳的消息?”荣城道:“近两年,陈孤鸿除了偶然参加少数著名江湖人物的婚丧嫁娶,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巫山‘朝云峰’闭门潜修,江湖上已很难听到有关她的传闻!”木荣春暗暗点头,陈孤鸿能够遵从建议,不再插手江湖事务,他倍感欣慰,脸上浮起笑容。

荣城道:“迟镇岳自从离开‘万兽山庄’,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半点消息!倒是他的弟子,那个曾经被您击伤的楚天舒,近来却颇为活跃。经常出现在燕北附近的酒楼瓦肆中。小弟曾经派出几名弟子,前往跟踪,但可惜都被他摆脱了!”木荣春沉默不语,点头表示知道了。

荣城道:“大师兄,小弟另有一事禀告!”木荣春道:“可是朝局发生了变化?”荣城竖起大拇指,道:“大师兄,您当真了得,竟是一语中的!不错,朝廷局势最近发生了巨大改变,主要是因‘昭武’皇帝驾崩了!”木荣春大吃一惊,道:“具体情形如何,你细细道来!”

荣城道:“一个多月前,‘昭武’皇帝下旨宣称病势沉重,宣皇三子轩辕翊国入内宫陪待。次日子初时分,‘昭武’皇帝于‘乾安殿’驾崩。三日后的辰时,轩辕翊国在‘皇极殿’继皇帝位,改元‘正统’。”木荣春惊疑不定,今年是“昭武”二十三年,按惯例,新皇帝登基改元,应选在次年春天。轩辕翊国为何如此心急,将只剩下不足三个月的“昭武”二十三年,改为“正统”元年?以“正统”为年号,是否别有用意?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不再理会,道:“后来怎样了?”

荣城道:“以后发生的事,估计您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木荣春心知,八成是原太子轩辕辅国出头闹事,但不再点破,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荣城道:“‘正统’皇帝继位十天后,先前被废的太子轩辕辅国,同早已被罢免的丞相田千秋的数千家奴,以及对轩辕翊国继皇帝位深感不满的皇叔轩辕文若,联合起兵叛乱。叛军人数达数万之众,一度攻至皇帝寝宫‘乾安殿’。幸亏孔居易率领几十名弟子,闻讯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景略正在孔居易门下学艺,听荣城提起此人,小云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一句。荣城继续道:“孔居易和他的几十名弟子,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武功好手,加之占据了有利地势,竟然与数倍于己的叛军,斗了个旗鼓相当!这场血战,惊心动魄,双方伤亡极大。持续一个多时辰,直到大批‘羽林军’赶到现场救驾,方才得以结束。皇叔轩辕文若眼见大势已去,自刎当场。轩辕辅国在生母田太后的协助下,连夜逃出京师,至今下落不明。‘正统’皇帝下令,将其他参与叛乱的人全部处死。同时下旨缉拿,唆使家奴参与叛乱的前丞相田千秋。数日之后,田太后暴毙于‘萱德殿’。又过了三天,‘正统’皇帝的生母郑婕被立为皇太后。”

木荣春听罢,倒吸一口冷气。参与此次叛乱的人,达数万之众,‘正统’皇帝竟然下令将之全部处死。心肠之毒,手段之狠,可谓天下少有!田太后之死,恐怕也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此次事件杀人虽多,但没有抓获主谋轩辕辅国,和在幕后策划的田千秋,所以并不会就此了结。二人稍事喘息后,自会卷土重来,天下大乱已是迫在眉睫。想至此,喟然长叹,道:“役使芸芸众生的无上权力,富可敌国的巨额财富,以及万众景仰的赫赫威名,又有哪一样不是由鲜血染就的?权、利、名三物,实是害人不浅!”摇了摇头,问荣城:“孔居易怎样了?”

荣城面露戚容,道:“此次大战,孔居易亲手击毙的叛军,不下数千名,但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战役结束后,经过清点,方才发现,他浑身上下的创口竟达八、九十处之多。因失血太多,于当日午时前后撤手西归。一代儒门宗匠,文坛领袖,人皆敬仰的江湖泰斗,就此溘然长逝。他死之后,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纷纷到孔府吊唁。头七过后,‘正统’皇帝和郑太后,偕皇室宗亲,前往灵前致祭。孔居易身后衰荣之盛,堪称空前。过了五七,他的长子一等‘兖圣公’孔继圣和数百门徒,扶其灵柩返回鲁郡的兖州故里,为他守灵三年。”叹息一声,道:“大师兄,孔居易就这样死了,是否有些不值?”

木荣春心中倍感酸楚,两年前自己在浣花镇,曾和孔居易见过一面。当时他邀请自己前往京师一晤,如今言犹在耳,人已物化,其情何堪?暗暗叹息,沉默有顷,道:“繁华有如镜花水月,来时非真,去时亦假!只经此一事,孔家便由鼎盛走向衰败。再想重振声威,恐怕至少也要等到百年之后了!”言罢不胜唏嘘,又道:“儒门一向以‘忠孝’为行,‘仁恕’为心。孔居易之死,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对他自己而言,也算死得其所,重逾泰山!”

小云待他说完,问荣城道:“二师兄,此战中孔居易的弟子有无伤亡?”荣城摇头道:“我未曾听说,但估计伤亡肯定不小!”见他也不知景略近况,小云稍感失望,随即不再言语。说过正事,荣城从包裹中取出荣浩夫妇的礼物,递给木荣春。荣浩的礼物是一斤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估计价值不菲。吉秀的礼物,是她亲手缝制的一双千层底布鞋,针角细密,做工精良,可见制作时花费了不少心血。

木荣春随手将茶叶放在一边,拿起布鞋反复观看,微笑道:“十三弟的礼物也还罢了,难得的是吉秀的这双布鞋!小两口新婚燕尔,正值情浓之际,为愚兄准备这份礼物,得占用她多少时间和精力!十三弟难免要怪罪愚兄了!”说到这里,开怀大笑,又道:“二师弟,请你代愚兄感谢吉秀!就说礼物我已收到,感觉十分满意,但以后她不要再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了,尽早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理!”荣城微笑,点头称是。三人又闲聊一会儿,方才散去。

当日晚间,木荣春和荣城在“大器免成堂”再次聚首,作竟夜长谈。次日清晨,荣城御剑返回“太和山”。木荣春休息片刻,派人找来小云,说有要事相商。但二人坐好后,他却一语不发,眼望窗外皑皑的白雪,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云稍感奇怪,也不开口询问,饮了几口茶后,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几个青衣道童在屋外清扫积雪,竹枝编成的扫帚,掠过时发出单调的“哗哗”声。微风吹过,几根干枯的树枝,无法承受积雪的重压,纷纷折断,密林中不时传出几声“啪、啪”脆响。除此,昆仑山一片死寂。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木荣春才将目光收回,长叹一声,道:“愚兄原想留你在山上再呆一年,眼下看来,已不太可能。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去吧!”

小云吃了一惊,道:“大师兄,小弟下山是迟早的事,但也不必如此急迫吧?”分别在即,木荣春心情沉重,缓缓道:“天下大乱,近在眼前,战火燃起,难免波及本教。以你的功力,置身事外,不太合适。再者,以阴长生的举动推测,他大概等不及三年,便会再次挑起事端。此刻太和山上的诸人,论单打独斗,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上次已经折损了荣昱、荣辉两位师弟,雁行折翼,令愚兄痛不欲生。如果再有人损伤,愚兄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眼底已泛起泪花,强行忍住,道:“所以,你还是尽早下山为好!我已吩咐二师弟,让他回山后,马上准备你的继任大典。于五月初五之前,必须一切准备就绪,届时你将成为本教有史以来最年轻、同时又是功力最高的一任掌教。从此之后,本教数万门徒的生死存亡,亿兆信众的民生福祉,完全掌握在你一人的手中。责任之重,行事之难,不必我再多说。你好自为之!”

小云心知,明日下山已成定局,不再多言。沉默片刻,道:“大师兄,眼下只是十月上旬,距来年五月初五,至少还有大半年,您何苦急着赶小弟下山?一旦分别,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聚,留小弟在山上多陪您一段日子,岂不更好?”言语中已有了几分依恋之意。木荣春抬手揉了揉眼睛,小云发现他的手背上竟已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不禁暗吃一惊。大师兄和自己初次相遇时,英姿飒爽,犹在壮年。如果不是为了拯救自己,耗尽真气,使他身体大受损伤,短短几年,他焉能衰老至此?心里一酸,咽喉感到一阵灼热。

木荣春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道:“小师弟,你说这样的话,只能引我伤心。相逢是缘,离别有因,我们不可太过执着!”一顿,道:“我让你提前半年下山,是出于多方面考虑。一来,你可以借此机会,回乡祭扫一下双亲的坟墓,以稍尽人子之道。二来,愚兄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下山晚了,时间赶不及。一经担任本门掌教,每日教务缠身,你再想自由自在四处活动,已是绝无可能,所以尽早下山为好!”

小云听罢,眼角发酸。大师兄心思缜密,连祭扫双亲这样的细微小事,他也能替自己设想周全,不禁深受感动。待心绪平定,道:“您有事尽管吩咐!”木荣春从身旁拿起一个包裹,放于桌上,道:“包裹中有几件东西,你先打开看看!”小云解开包裹,见里面有三件东西。一条水蓝色丝带,一本薄薄的绢册,和一根粉红色玉石短棒。

其中蓝色丝带,小云认得,是陈孤鸿的“天河宝带”。两年前被木荣春的“乙木玄阴剑”斩断,此刻想是已经修复如初。粉红色玉石短棒,他虽然未曾见过,却也知道它原为迟镇岳所有。后来被楚天舒偷走,用以驱使群狼,对木荣春发起围攻。楚天舒战败后,不及取走,才被木荣春所得。三件物品中,唯有薄薄的绢册,小云不知来历。

木荣春拿起粉红色玉棒,道:“迟镇岳称此物为‘驭兽玄机棒’,其实不然!祖师阅历非常人所及,认得此物来历。它是‘太皓伏羲氏’先天八卦图中的‘阳爻’。据此推断,它存世至少已有数千年之久。依据八卦原理,太极生两仪,世上应该另有一根与之相对应的‘阴爻’才是。据祖师言道,此物中隐藏一个巨大的秘密,将阴、阳两爻凑齐,才能解开。这根‘阳爻’你先拿去,日后行走江湖多多留意。如能找到另一根‘阴爻’,便可破解此中之秘!”小云点头称是。(爻,音yao)

放下“阳爻”,木荣春拿起“天河宝带”,缓缓展开。霎那间,屋内寒气逼人,水汽森森。四面白色墙壁上,竟似有数条河流在流淌,波光粼粼,蓝光闪动,蔚为奇观。单从景象看,“天河宝带”的威力已比修复前大了许多。小云发现宝带的两端各有一个龟蛇合体的“玄武封印”,是修复之前所没有的。

木荣春道:“‘天河宝带’是壬水属性的顶极法宝,如果毁在我手,不免太过可惜。在祖师回山的当天夜晚,愚兄已恳请他老人家将之修复,并且在两端各加了一道玄武封印。单就威力而言,眼下它已经可以和某些神器相媲美。但陈孤鸿的使用之法,颇有问题,即像玄门正宗心法,又似邪魔外道所传。似是而非,总之有点不太对头。有鉴于此,愚兄又请祖师为她单独创制了一门神功,名为‘海晏河清’。我已将它抄写在这本绢册中。”一指包裹中的绢册,道:“你下山后,将这两件物品交给陈孤鸿,至于说什么,由你自己决定。好在她居住的巫山‘朝云峰’,距你的家乡浣花镇并不算太远,你回乡扫墓时,顺道就可办理此事,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小云点头答应,将三件物品收入“须弥芥子壶”。

木荣春道:“陈孤鸿来历神秘,行事善恶难定,面貌又极似愚兄认识的某一位故人,可见她身上的秘密也不在少数。不是看她本性尚算善良,愚兄也不会成全于她。以后你多加留意,如果她走上邪路,你必须立刻将此宝收回,以免她仗此为恶。届时你不可有妇人之仁,须当机立断才行!”小云点头称是。

木荣春已无话可说,想起明日即将分别,心情愈加晦暗。叹息一声,柔声道:“你去吧!回房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愚兄为你送行!”小云起身行礼,正要转身离去,见大师兄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意,与母亲临终时的眼神,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心中大恸,再难抑制自己的感情,扑到木荣春怀里嚎淘痛哭起来。直到即将分别之际,他方才发现,自己原来竟是如此依恋这位如同慈母一般的师兄。

木荣春轻拍他的脊背,柔声道:“好孩子,你不要这样!以后咱俩还有机会见面,何苦伤心?”话虽如此,但当他想到,此后小云以如此幼小的年龄,就要独自承担起重振道教声威的千斤重担,不免太过残忍。一时间,心中怜爱大增,轻抚小云的头顶,已是泪落如雨。

小云抹去泪水,道:“大师兄,小弟要走了,您还有其它嘱托吗?”木荣春缓缓道:“你天性沉静、内敛,遇事不会急燥,愚兄很放心!不必再嘱咐什么了!你抵达‘太和山’之后,不要忘记代愚兄向清雅问好。让她努力用功,以期早日大成!”小云点头答应,不再留恋,转身大步走出。见他清瘦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木荣春思如潮涌,久久难以平静。伸手从案头扯过一张白纸,奋笔疾书,泪水几次打湿了书稿。

次日清晨,小云结束行功。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他身无长物,稍作收拾,将随身包裹打好,背在肩上,正要转身出门,见方桌上有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笺。他伸手拿起,见字迹朴拙,正是木荣春亲笔所书。信中写道“小师弟,明日愚兄不再前去为你送行,以免见面彼此伤心。江湖风波险恶,师弟善自珍重!临别唏嘘,无以为赠,调寄《定风波》一首,以壮行色!”往下是此词的全文,词曰:

粪土当年万户侯,

今月曾照古人愁。

骤雨狂风难终日,

已是,

半轮长虹卧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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