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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远赴昆仑路 (修改)(1 / 2)

 后半夜,木荣春行功结束,起身走到火堆旁。拿起先前剥下的野兔皮,感觉入手蓬松柔软,已经彻底烘干。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铁盒,从中取出针线,就着火堆的余光,一针一线缝了起来。半个时辰后,一顶毛绒绒的兔皮小帽,缝制完成。

次日清晨,待小云吃过早饭,木荣春取出兔皮小帽递,道:“山里风大,你的双耳已经冻伤。正好有现成的兔皮,我就连夜为你赶制了一顶小帽,以御严寒。你快戴上吧,咱们这就出发。”

小云双手接过,将它戴到头上,双耳立刻感到一股融融的暖意。霎那间眼含热泪,世上除了已经过世的母亲,和远赴他乡的景略,再也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心中感动,却一语不发。

二人继续前行,昆仑山远在三千多里外,木荣春独自御剑飞行,不出三日就可抵达。但带上小云,以他的修为,却难以做长距离的飞行。昼行夜伏走了三四天,二人入山已深。一日午初,抵达一处山谷。木荣春御剑在附近寻找食物,小云找了一处背风所在耐心等候。

沿山谷搜寻一圈,木荣春又折回原地,除了皑皑白雪,一个活物也未曾见到。小云原本体弱,饮食如再跟不上,恐怕马上就会病倒。正感心焦,空中传来几声鸟鸣,却是一只金雕正在低空盘旋。金雕这种猛禽,平原很难见到踪影,日常只生活在高寒地带。嘴尖爪利,力大无穷。身长只有一尺左右,却能将一只黄羊抓至空中。

木荣春大喜,心想“这扁毛畜牲的肉虽少,却能滋阴壮阳。如能将它打下来给小云食用,会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想罢,催动“乙木玄阴剑”直取仍在低空盘旋的金雕。谁知金雕颇为狡猾,不等飞剑逼近,掉头冲上高空。飞剑折回,它降至低空盘旋。待飞剑再次临近,它又展翅高飞。

如此两三番,飞剑始终无法击中它,木荣春不觉气馁,正想放弃,心里一动“这畜牲行为反常,明知飞剑厉害,却又不肯远去,岂不怪哉?”游目四顾,见不远处的崖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鸟巢。心想“巢中莫非有卵?否则它为何盘旋不去?”御剑在鸟巢降落。果然不出所料,鸟巢中有数十枚尚未孵化的鸟蛋,每一个足有茶杯口大小。

木荣春心花怒放,据医书记载,服食金雕之卵,可以强筋健骨,补益中气,对小云尤为有益。俯身将鸟蛋全部揣进怀里,正要御剑返回,空中传来金雕极为凄厉的鸣叫声。木荣春心里一酸,关爱子女之情,畜牲和人并无分别。虽是为了小云生存,但如果把鸟蛋尽数拿走,却也做得太绝。当即从怀中掏出四五枚卵,小心翼翼放回鸟巢中,这才御剑返回。降落后,回头见金雕已飞回巢穴,开始继续孵化。

此后,小云每日就以金雕之卵为食。为使他身体尽快强壮起来,木荣春又从向阳的山坡上,采来一些强筋壮骨的草药,让他一起吞服。小云知道此举是为他好,但这些东西吃起来,味道却也太差了。鸟蛋腥气虽重,好在它是液体。敲破卵壳后,一仰脖子,也就毫不费力的咽了下去。草药可就大大不同了,入口麻涩,腥臭难当,可以说是难以下咽。

木荣春并不理会他的难处,在一旁督察甚严。既然躲不过,小云只好乖乖的将这些东西全部吃了下去。如此过了五六日,只要一听到吃饭,小云立刻就会感到头皮发麻,四肢冰冷,甚至连想死的心都已有了。

一路走来,木荣春费尽心血,四处搜寻金雕之卵。每次找到一个鸟巢,他都依照以往惯例,留下四五枚卵,并不全部拿走。有时他为了跟踪一只金雕,以找到它的巢穴,御剑飞行竟能长达一个时辰之久。见他如此辛苦,小云不能不领情。尽管心里对鸟蛋和草药,已经深恶痛绝,却也只得继续吞食。每到吃饭时间,他就暗暗发愁,心想“这恶梦一般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半个多月后,二人终于翻过摩天岭,抵达较为空旷的平原地带。此时小云的体质,明显改善。十几里山路走下来,毫无疲累之感。和以前走不到两三里路,就要停下休息,已是判若两人。双颊丰满,透出淡淡的血色,一改先前的灰黄。皮肤细致紧密,身材至少长高了三寸。虽谈不上强壮,却比以前的皮包骨头强多了。二十多天的风餐露宿,使他稍有风尘之色,但神完气足,浑身上下洋溢着少年人应有的勃勃朝气。变化之巨,令木荣春大感欣慰。

下山之后,二人又走了三四天,抵达“安平镇”。见镇子里升起袅袅炊烟,小云心里大呼“万岁”,终于不用再吃鸟蛋和草药了。安平镇极小,是各地行商来往于中原和西域的中转站。镇里只有三四条街道,除了客栈、酒楼、妓馆,和提供各种服务的商家店铺,镇中几乎没有住户。眼下是初春季节,冰雪尚未融化,很少有人会在此时穿越摩天岭,所以镇里颇为冷清。街道上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生活在当地的卷发深目的异族人。

二人在镇内转了一圈,在镇西头找到一间无人居住的土坯房。打扫干净,住了下来。晚饭后,木荣春燃起“龙脑蛟骨香”,推开窗户,以便于香气传播。异香扑面,小云十分好奇,道:“道长,这是何物?”

木荣春道:“这是‘龙脑蛟骨香’,是用‘南海孽龙’的脑髓,和‘云梦泽蜃蛟’的脊骨合炼而成。燃起后,异香浓郁,方圆五百余里之内都可闻到,是本教独有的传讯之法。”小云道:“您将它燃起,是要招本门之人前来相会?”

木荣春点头道:“不错!月前我令清虚前往太和山传我谕旨,算时日此时也该返回了。今夜燃起此香,如果他在方圆五百里之内,定会赶来相见。”二人闲话一会儿,小云旅途劳累,实在支撑不住,和衣睡去。木荣春等了一夜,清虚并未赶来相会。

次日,吃过早饭,二人在镇里闲逛,中午在一家酒楼吃了午饭。安平镇实在太小,逛到下午,二人已经无处可去,返回暂住小屋。为消磨时光,就东一句,西一句随便闲聊。木荣春偶尔说起,近三十年来道教和魔教相互争斗不休,小云大感兴趣,大有打破沙锅璺到底的劲头。被他缠得心烦,木荣春无奈只得从头说起。

所谓“魔教”,是道教对它的称呼,至于魔教内部如何称呼自己,却是无人知晓。魔教来历极为神秘,并不是华夏固有教派,据说从西方传来。但具体从西方的哪个国家传来,却也是一无所知。

三十多年前,魔教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几个小门派和一批为数不多的修真者。几个小门派在江湖中影响力有限,所以当时并未引起道教注意。谁知三五年后,几个门派和被魔教控制的修真者,开始倒行逆施。他们强行霸占码头、渡口,征收名目繁多的各种所谓‘税费’。控制城镇中的赌场、妓馆,从它们获得的利益中强行分成。并且盘剥妓女的夜度之资,手段尤为残忍,无所不用其极。更有少数几个修真者,竟然沦为盗贼。光天化日,公然入户抢劫,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种种举动,只是为了聚敛财富。

木荣春得知后,为搞清他们疯狂敛财,究竟所为何事,就派出十几名弟子,前往几个小门派查问。不料,十几名弟子无一人返回,竟被几个小门派全部杀害。道教和魔教由此结下仇怨。此后三十年中,争斗不断,双方各有死伤。在道教的严厉打压下,近几年魔教有所收敛,江湖上已经很难听到有关魔教的信息。但在历次争斗中,道教从未遇到过一个真正的魔教弟子。一直等到二十年前,于巴峡一战时,道教抓获了一名“神刀门”的舵主,方才得知,几个小门派倒行逆施,原来是魔教在背后撑腰。

将魔教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天色已近黄昏,木荣春再次燃起一颗“龙脑蛟骨香”。晚饭过后,小云躺在床上假寐,木荣春盘膝坐在一旁,闭目调息。时近亥初,他突然睁开双目,道:“门外可是清虚?”小云立刻翻身坐起,屋外有人道:“正是弟子。”房门开启,走进一个白净面皮的中年道人。他在床前跪倒,道:“弟子清虚参见师伯。”木荣春即已不再担任掌教,他便改口以师门班辈相称。

木荣春从床上跃下,将他扶起,道:“不必多礼!一路辛苦,先坐下喝口茶再说。”清虚站起后见到小云,颇觉惊讶,道:“师伯,这是何人?”木荣春招手让小云下床,给二人相互引见。小云道:“我早已认得清虚道长。”木荣春十分奇怪,道:“你们何时相识,我怎么不知?”小云道:“三年前,我家乡爆发瘟疫,清虚道长连续数日在镇上舍药救人。我在人群中远远见过,所以相识。”

清虚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是浣花镇人士,却为何又和师伯在一起?”木荣春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一下咱们再说。我托付你的事,可曾办妥?”清虚道:“二十多天前,弟子已将师伯谕旨告知荣昱师伯,并将‘七星宝冠’一同转交。”木荣春道:“很好!三师弟是否有话让你代传给我?”

清虚道:“荣昱师伯担心您独自远行,如无人服侍会很不方便,派遣弟子前来效劳。另外,荣昱师伯准备了一些银两和换洗衣物,以备您路上花用。”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

小云吃了一惊,包裹内除了几件衣物,剩余的全是成色上好的金条。三、五一捆,至少有十几捆,估计价值已在万两白银以上。木荣春拿起一根,在手中掂了掂,随手扔回包裹中,道:“三师弟虑事周详,既然给我准备了许多黄金,事情就好办多了!”随即吩咐清虚明日一早,前往镇上选购一辆马车。另外必须将食物和水准备充足,以备穿越渺无人烟的戈壁荒滩。

当夜待小云睡沉,木荣春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和小云的出身来历一一告知清虚,最后道:“小云一旦被祖师收为弟子,以我的身份,也将变成他的后辈,就更不用说你了。眼下你和小云,最好平辈相称,待他身份确定,再改口不迟。”清虚点头应允,心里对小云得老子青睐,多少有一点妒嫉。

次日黎明,三人收拾停当,木荣春亲自赶着马车驶离安平镇,小云和清虚坐在车厢里,掀起窗帘,观看沿途景色。前行半个时辰,已经见不到高大的树木。远远望去,除了低矮的灌木和尚未融尽的冰雪,便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褐色沙土。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景色荒凉死寂,却有一种粗旷雄浑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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