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日的婚期原本就是朱容榕定的,到听闻自己不在武昌的这段时间内发生的这些状况之后,此刻他倒想推一推这个婚期了。
“传令给张先壁,叫他管征粮的事。”稍稍斟酌了一下,便开始发布命令,虽说原本这事儿应当是直接跟他们安排的,但现在刚回来的那些人都各自休息去了,等待再唤醒叫齐,这股子气势便就弱了。就地吩咐潘独鳌道:“这两天里有抗拒的,尽数拿了,叫人杀一批做样子。嗯,明日你安排一下,城里一些个配合的士绅,我见一见他们。把各人捐献的数目,列个单子给我。”
独鳌若有所思,应了一声。叶风续道:“这些天里,老大那边要一日两探,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是天大的事也第一个来报我。我总觉着荆州这地方有古怪,潘军师——”看了一眼潘独鳌,说出自己的忧心道:“我想着惠府里,包括那个巡抚总兵都不是没脑袋的人,拓跋鸿基大军在江北,不过一城之遥,快马一天便是一个来回。他们凭什么想要据守?又写信叫老大去协防,我很疑心着这里头有什么名堂,偏偏老大身边有没有个沉得住气的人,若是万一出个岔子……”
潘独鳌眉头深锁,半晌没有回话,问起李定国来道:“三殿下主张着要去襄京,想来他心中总是有定计的,若是能会和上罗贺的旧部,再跟二殿下四殿下他们聚齐,如果胡军师的路线没出岔子的话,当得能定一定荆州的局面。”
这终究是有些乐观了,其实便是现在,四个干儿子人人都有一定的危险,特别是李定国,他主动要求着去襄阳恢复一些局面出来,如今自己跟李自成这么个局面,谁知道那边有没有起了害他的心思?信上说定国汝螟蛉,难道还真指望着他李自成说话算话,放了李定国回来?再加上刘文秀艾能奇进了他的腹地,这恐怕已经超过了李自成能容忍的极限了。
虽说冒险是必须的,但叶风仍是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安排会不会害了这几个人。开口道:“咱们往黄州动一动,军师你看如何?”
“还是兵力所限,咱们手头上能用的兵,不过六七万人,汉阳一失,武昌就没了屏障。”潘独鳌沉思道:“动一动黄州倒也不是不行,总能牵制一下闯逆的注意。大王,独鳌倒有个主意,想跟大王商榷商榷。”
“说吧。”叶风知道他跟徐以显不同,这样说并不是他没什么把握,而是有些自谦,便微笑着鼓励他道。
“大王,咱们不如把黄州送了给左昆山如何?”潘独鳌在地图上一点,笑道:“九江府距黄州比我武昌府还近,咱们大可用黄州换了周本兵回来,这边派一支偏师,请周本兵领了,请他左昆山派兵一同恢复黄州……”
“这样,会不会前脚驱狼,后脚迎虎?”叶风盘算着这个想法,除了这个疑虑之外,倒也没什么其他值得担心的。
只听潘独鳌道:“长江以北,咱们要了也是白要,倒不如造出这么一个局面来,左昆山,孙伯雅,再加上咱大西军共讨闯逆。如今咱们将身子坐过来,只是担心着底下将士们会不会……”
这个问题,叶风呵呵笑着道:“昨儿开会,咱已经说透了,闯贼才是咱们的大敌。朝廷嘛,谁也不会信咱八大王真把他当个主子吧?呵,他崇祯老子德望很配么?”
一番话说的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叶风点头道:“军师这计倒真是好计,左昆山据着九江,只怕当地大员,乃至南京衮衮诸公,都指望着他到黄州吧哈哈,就只怕他不是个傻子,黄州那地方怎也比不上九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