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初秋,谯明山。
向阳的坡地上,一度荒僻的药圃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植了许多别处罕见的药材。
萧以靖倚在紫藤架底的竹榻上,一边翻着远方送来的奏文,一边拈盘里洗净的葡萄来吃,偶尔扫过一旁忙碌的孟绯期。
调养了两三个月,他终于从生死一线间挣脱出来。如今虽未痊愈,到底已无大恙。再休息几日,应该可以动身返回蜀国了妲。
孟绯期依然一身的绯衣胜火,艳色夺人,却卷着衣袖,踩在木架上摘着紫藤的荚果,口中尚念念有词道:“紫藤根与种子皆可入药,性甘,微温,有小毒,可治杀虫止痛,祛风通络……超量服用会引起呕吐、腹痛,腹泻……”
萧以靖黑黢黢的眼睛便又盯向他,像盯着脑子坏了的白.痴。
孟绯期不由红了脸,抱着药篮道:“五哥,是田烈要的东西。”
“哦!”
萧以靖低下头,继续看奏文。
孟绯期忙提着药篮奔向那边的几橼木屋时,便听萧以靖在后清冷冷地说道:“喜欢人家就直说,何必藏着掖着?”
他回过头,脸上刚下去的绯色顿时又浮上来,“谁喜欢她?你见过比她更丑的女人吗?”
萧以靖头也不抬,“没有。”
孟绯期听他答得斩钉截铁,却又不悦,说道:“不过……田烈的眼睛很好看。嗯,是非常好看。比你这死气沉沉的黑眼睛好看百倍千倍,简直是……简直是摄人魂魄!”
萧以靖再抬头瞥他一眼,闲适地舒展了长.腿,拈过一颗葡萄放入口中,再没理他。
孟绯期很无趣。
-------------以靖腹诽:绯期,你没病吧?-------------
孟绯期将紫藤荚果送到田烈房中,田烈正切药,头都没抬道:“放着吧!”
孟绯期便将荚果晾到架子上的竹匾里,凑到她身边道:“还有没有要我帮忙的?”
田烈道:“好像没有。”
孟绯期便在她前后左右摸东摸西地转悠,不时窥向她,看她明光煜煜专注于手中药材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