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很漂亮。
这是庄思颜看到她的第一印象。
既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青春正茂,且因为这些年经历了一些不堪的日子,外貌上有很大的变化。
但那大眼睛,高鼻梁,还有仍然保持的肤色,都在显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毁了宁家全家。
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但害宁汶这事,绝对是她的责任最大。
庄思颜不是男的,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她往门口一站,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听说她的牙口很严,拿钳子来,一个时辰不说,就拔掉她的一颗牙,两个时辰不说,就拔两颗。”
跟在后面的随从,马上去找了钳子。
她甚至一句话都没问,直接让人动手。
彩凤刚开始还死扛,可很快钳子就伸进了她的嘴里,刚夹住牙齿,她就“嗷嗷”叫了起来。
庄思颜端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的桌子边,冷眼看着她说。
四个人中那个被宁汶砍的女人已经死了,最初跟彩凤好的那个男人也死了。
女人是砍伤以后,伤口没有及时救治,所以很快化脓而死。
那个男的则是后来他们离开那地方时,路上遇到了劫匪,被对方打死了。
庄思颜看着她问:“奇怪了,他们怎么不把你们两个也打死。”
彩凤说了一句极其不要脸的话:“他们看我长的好看,所以留着我伺候他们。”
庄思颜呕了一下,随后才问:“另一个人呢,现在在哪儿?”
彩凤摇头:“不知道,他比我先逃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说不定也死了呢。”
庄思颜问她:“你出来做什么,在土匪窝里没准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出来以后整天卖肉,这种日子更好过一点?”
彩凤摇头:“不好过,在哪儿的日子都不好过,那些土匪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他们要我的时候就成群的拱上来,不要的时候,就天天打我。”
庄思颜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挺有计谋的吗?宁家在你手里毁的多惨,怎么还对付不了土匪了?”
彩凤说不出来。
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善良的人好对付,那些真正的恶人,她那点心思根本就玩不转。
如果宁家当时不对他们好,既是把他们收了进来,也是当着下人养,让他们跟所有人一起做事,或许事情也不会那么惨。
现在宁家毁了,他们四个人里只找回了一个。
不过一个也是好的,送去给宁汶看看吧。
庄思颜从屋里出来后,青石从后面押着彩凤往另一间屋里走。
彩凤就问了一句:“你们要把我带哪里去?”
庄思颜答的随意:“送你去看看宁汶。”
彩凤的脚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眼里说不出惊恐,还是害怕,眼白瞬间就成了红色的。
人跟犯病似的,一下子跪到庄思颜跟前,又哭又求:“我不要见他,求你们了,不要让我见到他,杀了我吧。”
庄思颜问:“为什么不见他?”
彩凤答不出来,只是一直哭,一直求,头在地上都磕出了血。
但是庄思颜不会心软,有些事总要去面对一个结果,也总要让自己忏悔的。
她害了宁汶全家,理应当着人家的面道歉的。
虽然这个屁用也不顶,但是总归是一种方法,一种途径。
铁锁打开,青石先推门进去,青然守着门口。
守汶的胳膊腿早就接了上去,他现在仍然有攻击力,尽管在这里他逃走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们还是很小心的。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自从上次跟叶元裴说完那些话后,人就变的非常安静,似乎也没有要逃出去的打算。
听送饭的人来说,每次来,他都是一个人坐在床铺上,有时候抬头看着房顶,有时候低头看着自己。
对于来人一点也不感兴趣,或者说对于外面的人都不感兴趣,就那么一直坐着。
铁门打开时,他也坐着,这次是低头,篷乱的头发已经把他的脸全部遮住,衣服也穿歪歪扭扭。
因为这里面通风不好,而且宁汶吃喝拉撒都是在此,所以里面的气味也非常难闻。
庄思颜都没进去,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回头示意带着彩凤的人:“把她带进来。”
彩凤一路都在哭,都在挣扎,到了这里更是拼了死的拳打脚踢。
急上火的人力气也是巨大的,竟然从随从的手里挣脱开了,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青然本来守着门口,见她跑了,那些随从追不到,脚往地上一点就跟了过去。
这边宁汶的房间门口留了个大空门,几乎没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躲开青石,也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