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被腾干净了,只有一张硬板床,门窗都是紧闭的,且还有人看守,以他现在的能力确实很难跑出去。
叶元裴进来以后,把灯挂在墙上的一颗钉子上。
灯光从高处照下来,瞬间把屋子点亮了。
宁汶瘫在地上,嘴里塞的东西已经被他自己蹭开了,此时看到叶元裴,怒目而视。
他的眼皮上方,本来就有刀切过的印子,一瞪眼睛,那眼珠都要跳出来,而且眼睛呈三角状的更厉害。
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又这样一种气氛下,就算是他什么也不说,也是有些吓人的。
可惜叶元裴是从小吓大的。
他也不是没见过丑人,丑的各式各样的都见过,加上他本身城府就深,心里就算再震憾,面上也丝毫看不出来。
他很认直地看着宁汶,往木板床上一坐,问道:“又见到我你不高兴?”
宁汶竟然没骂他?
当然,也没回话,只是那样看着他。
叶元裴好整以暇,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你不傻,也不想死,做出那些事情不过是给别人看而已,是吧?”
宁汶还是瞪着他,那眼珠真的就要出来了,眼白成了红色的,异常可怖。
叶元裴不为所动,传染了他之前念经的毛病,絮絮叨叨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有人背叛了你,你恨他们没有错,就算是把他们杀了都没有错,可你没事去杀无辜的人做什么?”
宁汶“嗷嗷”叫了两声,那个样子好像叶元裴在他心口扎了一把
刀似的,恨不得立刻把他撕碎。
叶元裴眼皮微垂,看着地上的他利用肩膀和腰肢,在原地打了几个圈,也只是往他脚边挪了一点点,很是同情地说:“别费劲了,我看了一下你的骨头,接的及时,还能长回去,要是不及时,后半生都是这样子了。哦对了,你也没有后半生了,杀了那么多人,人家也是恨你的,也想把你杀了报仇。”
宁汶终于没忍住,向他咆哮:“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叶元裴的表情,完全当他是一个正常人。
两这会儿也不是在谈论生死,而是在说明天的天气可能下雨,还是晴?
“我为什么该死,你也看到我跟女人纠缠不清了吗?”
宁汶想站起来,他用肩膀撑着又在地上转了两圈。
大概是手脚太疼,也或者这种行动用了他太多力气,总之他累出了一身的汗,嘴里还有口水流出来,滴了下面一滩。
可叶元裴坐在那里没动,对于他的徒劳无功,也无动于衷。
看到他终于停下来了,才又接着说:“宁汶,你接爱吧,你没自己想的那么高尚,也不是人类的英雄,你杀那些人,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报复欲而已,对吗?”
宁汶又发出一阵“嗷嗷”声,可力气耗的差不多了,他连一圈也转不动了。
叶元裴跟一个捅刀子的刽子手似的,对他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心软,反而很有趣地看着他,接着一刀刀的往下捅。
“你当年应该是受尽了他们的欺负,本来想杀了他们报仇的,结果没杀成了,反而被他们陷害,所以才成这样的吧?”
血和着泪,从宁汶残破的眼里露出来。
他的眼里同时还冒出嗜血的光,瞪着叶元裴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也只有叶元裴这样的人,在这种眼光下还能泰然自若,他连话都没停顿一下,静静地看了宁汶两眼:“你不想说说当年的事吗?有些东西或者说出来会好一点,而且还有一件事,我想对你来说是有用的,如果当年那两个人没有死,你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去抓住他们,还你一个公道,你看如何?”
宁汶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暴怒,慢慢转成了一种不可思议。
他虽然还是不发一语,但是看着叶元裴的眼神明显有些变了。
这次叶元裴不着急,慢慢等着他的答案。
许久,他都以为宁汶不会说了,却突然听到他一声呜咽。
那声音好像从嗓子眼里,裹着多日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啖一起,呜噜噜地冒出来,让人听的非常恶心。
也非常心痛。
他哭了很久,忽略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像是一个孩子。
眼泪混着鼻涕流了一大瘫在地上,还有汗。
他的衣服已经湿了很多,加上一直在地上滚来滚去,所以上面又沾了很多土,再被这样一糊,很多地方连颜色都分不清了。
叶元裴想:“他这些年怕是也不好过,吃了不少苦吧?”
可吃苦再多,也不能拿别人的命换慰籍,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至于别人欠他了些什么,先听听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