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豪门富户的老头子们,骂起脏话来,可比他们这些江湖粗人们带劲多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从坟地里刨出来,一个个问候了一遍。
他趁着骆老爷子回房之前,绕过他从门口又出去了,然后直接跟了那个管家。
大概是树倒猴孙散,管家当着骆老爷子的面说一套,一转脸跟别人的话就又一套。
说的还是银子,却跟骆老爷子不是一心。
他认定银子就在府上,带着自己的亲信,找人在骆老爷子门口把着风,就去院子里开始挖了。
先从枫院开始,把骆柯原来的书房又翻一遍后,就开始刨地。
还真被他们刨着,有一些零星的碎银子藏在墙壁做民的夹层里。
等他们把墙一挖开,那些银子就掉出来了,也不过百十两左右,但这个数量足以让管家见钱眼看。
他要真是一分挖不着,或许挖完枫院就死了心,但是现在有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就是拿着刀让他停下来,怕是都难。
于是阿四跟在他们后面,眼看着他们趁着骆老爷子夜里睡觉,把整个骆府都差点挖倒。
除了管家,骆府还有其他人,这些人以前都是靠骆柯养着的,钱地也都是他置办的,现在骆柯死了,虽然地还是他们家的,但那些活钱却少了很多。
乍一听说有银子,谁都会动心,竟然各自圈了一块地都可以挖了起来。
阿四在骆府里转了一转,天亮出来的时候,给庄思颜报告:“那银子或许真的不在骆府,那里都被挖空了,也没见有人找着。”
庄思颜看着他有些发黑的眼圈发笑:“你还在那儿看他们挖了一夜的地啊?”
阿四有些羞涩地把头垂下去:“万一他们挖出来呢?”
庄思颜就笑出了声:“怎么可能,你当骆老爷子真的不知道那些都干什么?就算是之前不知道,那现在大半夜,整个府里都是挖地刨墙的,总有声音传出来吧,他又不是聋了,会听不到?”
说到这里又问阿四:“对了,你回来之前又去看过他没,什么动静啊那老头儿。”
阿四说:“躺在床上睡觉,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我还怕真不行,走过去看看,人没事。”
“这老头儿不简单,你注意跟着他,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阿四领了命,也顾不上休息,就又去了骆府。
这边庄思颜已经把从骆府顺手带回来的帐册打开。
骆柯做事太小心了,而且狡猾的很,他不会把银子藏在一个别人一想就到的地方,就算是别人能想到,也不会那么容易找得到。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从小家里又不富有,是叔叔长大,又送他读书,后来才有了仕途上的成功。
就算是他是一个知恩途报的人,怕也只会报答他的叔叔,没道理说连整个家族都带上。
他无怨无悔养了骆府那么多年,为他们置办田地,修建房屋,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让他们为难自己的妻小吗?
说不通的,而且骆柯的性情比正常人都凉薄,他也不会轻易对人那么好。
这些人很可能这么多年一直在被他利用。
现在庄思颜也只能利用这些,把骆柯的皮再扒一层,看看他到底藏了些什么。
那些田产屋舍遍步阳城内外,光是宅子商铺在阳城里面就有几十处,奇怪的是他的族人们住在外面的很少,都围骆府不出去。
阳城外面的田产更是数不胜数,甚至在田产之内还有一座山,上面种了大片的果树。
他人不在阳城,却把大部分的产事都弄在这里,而且用的也都不是自己的名字,平均分到族里各位领头的人身上。
这么做有一点好处就是,就算是上面查他的帐,也不会出事,只要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的族人都会安全无忧,且能保住这些东西。
估计当年骆柯也是说在明处的,所以那些人对他还是很各顺的。
但这些地方极有可能就是他藏银子的地方,只是实在太多了,要让庄思颜一家家去查,一块块地去刨,先不说刨到什么年月才会有结果,就怕是她一动手,别人也坐不住,到时候再闹一个火起,她却什么也落不着。
她还是坚信,骆夫人会知道消息,而骆老爷子,说不定也猜到一点,只是现在大家都忙着在找,他反而按兵不动,在等最后的结果。
庄思颜把帐册翻完,重新收好,起身喊了外面的青然,跟着他一起出门。
“走了,咱们去看看你兄弟,这好几天都没消息了,是不是天天看着那对孤儿寡母的,太烦了,干脆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青然中规中矩地回了一句:“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