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正事,庄思颜不想抬杠,从善如流地说:“相信,只是那会儿孙有和费老大劲把孙喜弄走,这位还是他亲儿子,他怎么会拿他当工具使?”
对于这种事,叶元裴的看法比他简单的多:“第一,当时是孙喜是自己走的,还是孙有和把他弄走的,你并不知道?或者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配合的。
第二,孙有和跟着骆柯藏在庙里的时候,也没真的把他儿子,他那一家人都放在心里。
……”
他张着嘴还要说第三,被庄思颜打断了:“根据之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孙有和是个顾家的人,他走之前也把家里安顿了下来,只所以让他们过的那么苦,大概是不想引人注意。”
叶元裴对此事的看法跟她不同,他认定了孙有和还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目的,或者说目标,比他现在的家人还重要。
庄思颜掐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只得再问叶元裴:“你认为会是什么?当官这种事不用说了,骆柯走到这一步,跟他有关系的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后,这些人也没办法在官场混。那剩下的只有钱了。”
“对,就是钱。”叶元裴说。
两个人把骆柯手里可能有的钱盘算了一遍,除非当初他们盗的那批赈灾银还在,不然骆家抄了以后,就算是剩的有,也没有多少了吧?
可这批银子像鬼一样,从不同的地方打听出来的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李家还有赌场那边,给出的结果都是已经完了,所以他们的合作关系才会破裂,也才会把陆林害死,牵出后面这一大堆的事。
现在孙有和却又整出另一条线。
如果这批我银子真的还有,那还有多少?又放在哪里?
骆柯老谋深算,连自己的死都能做假,别的事也很难说,所以庄思颜合计到最后,也没对此事做出判断。
但叶元裴相信,这批银钱一定有。
他对赈灾银没有那么执著,也同想着为凌天成平反,只是说银子一定会有,也可能就是骆柯留下来的私钱,可能要做某种用途。
他微蹙着眉问庄思颜:“不然你怎么解释,他人都死了,孙有和还追着不放的事?他就算是再不重视自己的家和儿子,也不会把骆柯的家人看的比自己还重吧?”
庄思颜:“我没说他不重视儿子,我一开始就觉得他这一招用的有点怪。我们好像逮到孙喜有点容易了,而且现在想想,他把孙喜带走之后,完全可以去另一个地方,甚至出城,躲一阵子,等风声松了再回,为什么非要留在旧地方,等着人去发现呢?”
“调虎离山?”
两人不异口同声说出这么一个词,然后又一起站起来。
庄思颜想到的地方是孙家,还有太常寺,叶元裴则想到了郊外那片马场。
“那行,我们分开行动 ,反而这两个地方,都有温表的人在。”
叶元裴眼睛微眯了一下,又提醒她道:“不要太相信那个姓温的。”
对此庄思颜没再多说,与他在家门口分开,带着自己的人先去了一趟孙家,然后又从那里快速往太常寺赶去 。
没有任何发现。
她跟温青倒是碰了一下头,把孙有和有可能出现在此地,此地有可能有银钱的事说了。
温青不置可否:“这不是老早就说过了的事?”
“是说过,所以我三番两次的说,你知道很重要了?如果在你这儿出了岔子,我不介意去皇上那里告一状。”
温青:“……”
有一个规律基本定型,温青和庄思颜互怼,他必输。
庄思颜要是跟叶元裴互怼,那输的人百分之八十是庄思颜。
这种事,可能跟心理有关,一个人总在另一个人面前输,就很难再突破心理那头线,赢了对方,除非出现意外的转折。
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们之间的转折还是没出现,所以温青气的脸上的筋都翘起来了,指着庄思颜半天,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直到看见她悠哉乐哉地又骑马离开。
趁着天亮,庄思颜从太常寺出来,就穿过京城大街,往京郊已废的马场而去。
这里自从上次叶元裴剿过以后,就变成了一座荒山,之前在马场外面过着的侍兵全部撤了,里面也再无人声。
冬天的雪铺天盖地把整个山头都包裹起来,四周一片沉寂,整个山都好像跟着前面那场围剿死过去一样,看不到一丝人气。
庄思颜到的时候,没看到叶元裴的人,雪地里也很难再分辩出脚印,因为最近都没有下新雪,之前留下来的早就被大队人马踩成一团烂泥,经夜里的寒气一冻,便成了冰渣子。
跟在她身后青然往里面看了两眼,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声对庄思颜说:“司先生,您现在要进去吗?”
庄思颜瞥了他一眼:“进啊,走吧。”
青然马上说:“那您走我后面,还有咱们把马放在这里,步行进去。”
“为什么?”庄思颜问:“有马的话不是跑了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