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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人诛心(1 / 2)

 门外匆匆脚步而至,只见县尉**领着众衙役走进了县衙,孙玉才和王鹳也连忙站起了身来。

王鹳上前两步急声询问**道:“张县尉,可查出贼人来历。”

**年过五旬,一副瘦瘦高高的清淡模样,与孙玉才、王鹳不同,他看起来就如同一位人畜无害的私塾先生样子。

他平日里只是办理一些诉讼之类的案件,对争权夺利兴趣不大。

近年来百姓屡有状告王家欺良霸女的事情,**虽无能为力,但对王家诸人从心里也是觉得厌恶。

见王鹳向自己询问,他也压住一贯的厌烦,拱手对孙玉才和王鹳说道:

“县令大人、县丞大人,昨夜下官得令出城勘察王家受袭案,在城东八里外西源桥发现尸体一十六具,死者身上皆为刀伤,且大多数死者衣物、财物尽数被贼人拿走,贼人还用死者之血在桥栏上留下了血书。”

说到这里**一顿,看了看王鹳却不再言语。

王鹳见**看着自己,心中明白血书内容肯定是说王家的坏话,所以便只是叹了口气而未搭言。

孙玉才“咳”了一声,对**温言说道:“张县尉,写的何言,但说无妨。”

**点了点头,便不带感情的说道:

“王家不仁,欺男霸女,誓灭王家,不死不休。”

说完后也不看王鹳,便将拓印在白布上的血书从衙役手里接过,转身交给孙玉才。

孙玉才一边侧目瞧了瞧在一旁盯着**气到发抖的王鹳,一边打开血书看了看,便又对**询问道:“张县尉,可否发现贼人踪迹。”

**不理王鹳目光,只是对着孙玉才摇摇头道:“我等发现尸体时现场并未发现贼人踪迹,但我等从龙德县城往东到事发地一路未发现人迹,说明贼人并未往西而去。

到事发地后,我也差人分路寻找,但天降大雪,路上车辙之类的痕迹多被掩盖,无迹可寻。

而且据幸存者言,贼人有四五十人之多,与我随行的衙役也只有四十多人,夜黑风高,怕走的远了再生事故,就没有令衙役探查太远。”

**话音刚落,便听“噗通”一声,那王鹳一屁股瘫便坐在了蒲团之上。

**看着王鹳的狼狈模样,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可笑,几年来,每次**查出王家所犯的霸田霸女之事,到头来总是这王鹳一纸命令将人犯提走,过几日又逍遥过市,弄得百姓不明真相,以为自己和王家沆瀣一气,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个县尉做的当真是窝囊至极。

所以看到此刻的王鹳,倒让他有了一丝痛快感。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这王鹤和王家一干人等哪个手上没有做过丧尽天良的恶事,单就这王鹤便在三年里亲手打死了佃农四人,家中的妾室纳了十多房,丫鬟更不知多少,这其中又有哪个不是王鹤仗着权势强抢豪夺来的。

他害得多少家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在内心中,**觉得这些人死有余辜,那些贼人倒是在替天行道。

但作为县尉,自己当然不能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入起定来。

那孙县令却不能向**一样,他起身走到王鹳身旁,安慰王鹳道:

“王县丞,逝者已矣,你且节哀,我这就点兵去追拿贼人。”

说罢便安排衙役去龙德大营调兵。

原州六县为防御绕关侵入的戎狄大军,每个城池平时均有常备军士三五千人上下。

战前各地更卒陆续前来戍关,所以战时每座城池便会有军士一万至两万人不等。

非战之时各地驻守兵士就由县府统领,此时孙玉才点卯调出军士一千人,兵分三路分别向南、东、西三路探查。

由于王鹳强烈要求去樗里骅军营探查,所以孙玉才便和王鹳两人一同带领三百余兵士往西而去。

**领一路人马往南探查,东路人马则交于龙德大营千人江齐煜统领。

众人点将出城之时,天色已经微亮,下了四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域之上分外耀目。

孙玉才和王鹳带着三百军士在上午日光的目送下一路向西而去。

出城四五里路,孙玉才等人便看见远处一行人驾着车辆朝北而行,孙玉才连忙命令探马前去询问。

不多时,探马便折返回报,说是樗里骅军中的役夫二十人奉命北返原州府,孙玉才看了王鹳一眼,便领兵迎上了民夫队伍。

孙玉才走上前去定眼一看,发现这民夫队伍中还有十辆空车,便向民夫开口询问空车缘由。

询问后得知,原来是昨夜王鹤将军中粮草悉数搬走,这车辆就没有了用途,所以王鹤走后,樗里骅便让梁青书通知他们,今日一早便让他们拉着空车返回原州。

孙玉才听后狠狠瞪了王鹳一眼,而王鹳此刻却精神恍惚的看着这些民夫,并未注意到孙玉才。

突然,王鹳向民夫问道:“昨夜樗里骅军营可发生过何事?”

那些民夫只是些普通百姓,哪里见过什么大人物,听见骑在马上的一人向他们问话,便将目光集中到什长身上。

那民夫什长立即向王鹳答道:“禀大人,樗里百将昨日下午扎营

后,突然吩咐我等将粮草卸下车后搬到营前交给一些营外之人。

后又得令,让我等于今日一早将空粮车一并带回原州府,并给我一份信件让我回到原州后交到介参议手中。”

“昨夜樗里骅可否派兵出营?”王鹳又问道。

“小人昨夜和弟兄们搬运粮草时,军士们都列队于营前,后来军士们便都回到营中,只是偶尔听到有军士哭声,至于何事小人们也不甚清楚。

今日一早离开樗里骅军营时,军士们也都在......”

那什长战战兢兢一口气将自己所知全部告诉了王鹳。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昨夜樗里骅前营确有数十名兵士曾经出营。

这些民夫的住所与全军的粮草一同被安排在后营之后的山坳最深处,与前营相隔数百步之遥。

昨夜当他们得知今日一早要返回原州,所以放松之下连日来行军的疲倦便令他们睡得颇熟,前营兵士回营时,连后营军士大多都不知晓,这二十民房夫又如何能知道此事。

“你定是在撒谎,说,不从实交代,小心让你身首异处!”王鹳歇斯底里得喝道。

那什长听马上这位大人语气不善,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边磕头边道:

“大人息怒,小人句句属实,还有,还有就是樗里百将临行前又给了小人几两碎银子,小人再无任何隐瞒啊,大人。”

“混账东西,你也不睁开眼看看老子是谁,也敢对我欺瞒。”

说罢王鹳举起马鞭抽向这什长,这民夫什长也不敢反抗,只是随着手起鞭落而发出不断惨叫,直到王鹳累的手都抬不起来方才作罢。

孙玉才看到王鹳已经失去了理智,当然不能由他将这民夫打死,急忙下令让民夫们将这什长抬走。

方才询问民夫,他已得知樗里骅已经一大早就拔营出发,前往玉霄关了,孙玉才心知这时再去追赶也追不上了。

况且追上樗里骅又能如何,事已至此,看来樗里骅并未派兵出营,那么诛杀王鹤之事也定非樗里骅所为。

而且民夫将载运粮草的车辆也都押回了原州府,那即使是樗里骅杀人夺回粮草又拿什么来运输。

最主要的是,昨夜樗里骅派人来县衙告官,今日又得知樗里骅写信给介鸳,这分明是受了气的小孩子向大人告状的举动,这样的人又如何敢去劫杀贵族呢。

所以追上樗里骅并无意义,但如果让王鹳这疯子再把樗里骅鞭打一通,那么介鸳怪罪下来,王鹳有赵家护着,自己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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