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周折,西北平乱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除了凤翔的郭七兆还在抵抗以外,其他地方大大小小的乱匪都已被平定。我对郭七兆其实也没什么可挂心的了,他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只剩下了五六千人占着凤翔城顽抗。可以说郭七兆现在陷的太深,本来他起兵最早,势力最强,如果大乱不息,乱匪大起,那么他就可能成为各路烟尘的当然领袖,然而现在各地乱匪都被平定,那么郭七兆借以抵抗或者跟我换取政治利益的筹码就没有了,因此不管他选择继续抵抗还是投降,唯一的结果只有一死,在这种情况下,郭七兆自然是选择抵抗,也只有抵抗可以让他苟延残喘多活几天。从这方面来说,郭七兆跟周大起比起来简直就是笨蛋一个,周大起其实就是踩着郭七兆的脑袋爬上来的。
虽然对郭七兆已经没有什么可挂心的了,我也还不能不注意他,毕竟这人引起了几乎整个陕西的大乱,如果我现在就不理他,那么理论上郭匪反复的可能还是存在的,在那种情况下,这个“小乱子”就有可能搅了我的大局。为了尽快消灭郭七兆,我对凤翔采取了分化瓦解的政策,一方面继续催军征剿,另一方面发下悬赏令,不管是谁,只要取了郭七兆的人头,就赏银千两。对郭七兆的匪众,我的政策是,只要投降便一切前罪既往不咎,同时把那些已被郭七兆处死的豪绅家的土地分给他们耕种,免除三年粮税。对于其他出现了骚乱的地方我也采取了相似的政策,那就是分地和免一年粮税,反正那些土地都是被起义军杀死的豪绅们的,我也没什么顾虑,同时这场乱子只局限于土地贫瘠的陕西一地,免了他们的粮对国税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解除了西北的心头之患,我把主要心思完全放到了北方金国身上。据军报所讲,此时金国投入南征的兵力不会低于七万。据我所知,清朝灭亡明朝时八旗兵也不过一二十万,即使这个世界的后金力量比原来那个世界的强上两三倍,那么这七万人也实在不是个小数,需要好好对付才是。
“皇上,臣有件事一直没敢跟您讲。”在我准备去御书房同军国重臣召开御前会议的时候,陈淼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陈淼说白了就是痞子一个,别人在我面前的拘谨他是一点也没有,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为他老兄这么小心翼翼了一回。
“你小子有事竟敢瞒着朕,”我假装生气的说道,“这是什么罪名?”
我这么一说,陈淼反倒更拘谨了:“臣看皇上这些日子整天面对些理不完的军情,实在是不敢说。皇上,臣……臣前些日子见到张灵哥了。”
“噢?”我心中一震,突然想起当日上元节之约。唉,过了年后军情一忙起来,我就连萧玉、翠儿她们都很少招幸,更别说记着这事,“今天什么日子?”
“五月初四。”陈淼道。
五月初四。唉,这一忙就过去了将近四个月。
陈淼很神秘的说道:“臣月前当完班回家,在钟楼前正好遇到张灵哥坐着轿子不知道要去哪里,当时这刁蛮丫头已经换了女装,见了臣竟然掀开轿帘大声喊臣的名字,并且接着下轿质问臣……质问臣‘少爷’为什么爽约,害得她上元节等了半夜。她看见臣一身侍卫服,便说皇上和臣当日糊弄她,说什么既然是亲贵公子,为什么却穿一身乞儿装去骗她,当真是无礼。皇上,臣看张灵哥穿着打扮倒像个大家之女,可这性子当真是世间少有,除非是家里对她娇纵惯了,不然也出不了这样的人。”
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什么家庭出什么人,说不准张灵哥还是哪个大将的女儿呢,只是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有哪个将领姓张,也许这个姓是张灵哥胡编出来的也不一定。只是过了三个月张灵哥还记着这事,倒真让我这个以前很守信用的人冒汗了。
“不管她,既然她说朕爽约,那朕干脆就来个爽约到底,现在前线军情还忙不过来,哪有心思理她?”我怅然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皇上放心,这线儿断不了,臣凭三寸不烂之舌把张灵哥说服了,臣顺着她的意思说皇上是侯门公子,这些时日西北告急,皇上奉命随军讨伐,回来就跟她赔罪。这刁蛮丫头虽然是将信将疑,但也说不出什么。”
陈淼倒会替我留后手。那就这样吧,军情重要。我要是不理军情,弄得大汉国危,以后不要说去见张灵哥,恐怕连这个皇帝也没得做了。
到了御书房,兵部左侍郎史景隆、右侍郎夏朝宗等协军大臣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我进去,忙上来又是递折子,又是汇报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