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爱搭不理的没有说话,见到蔡枪过了一会儿还站在那里,俏脸一板说道: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房间去学习,没事多帮妈干点活。”
吓得蔡枪一哆嗦连忙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蔡母一边打开女儿装满衣物的书包,一边说道:
“正好,一起给你洗了。”
拉住蔡母的手,难得笑的很灿烂的说道:
“妈,你就放这吧,明天我自己洗。”
看着出落的越发漂亮水灵的女儿,而且还如此的懂事孝顺,蔡母心头也是一阵感动。
“对了,妈,我出去一趟,晚饭可能就不回来吃了。”
看着说完就想要转身出门的蔡言芝,蔡母立刻是含住了女儿,有些不忍的说道:
“那个姓王的老头子死了,年后的那场小雪没下完就死了。”
高挑的身影顿时僵在了那里,有些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母亲,想要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走过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轻叹一声:
“就是你以前经常晚上偷偷跑出去跟着学武术的那个老头,今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不见他出来沿着小河遛弯了,有人去他住的那个小茅屋一看,人已经老了。”
抿了抿嘴角,有些隐藏不住的遗憾和凄凉,蔡言芝等了一会儿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的问道:
“埋在那了?”
“就离小河不远处的一块荒地,很好找,你要是想看看去就去看下,别耽误回来吃晚饭。”
蔡母又继续坐在那里仔细的洗起了衣服,十分了解女儿的说道:
从村里的小卖铺买了瓶很廉价的那种散装的白酒,花的还是杨青乌给自己的那些钱,蔡言芝愈发沉默的来到了小河旁的那块荒地。
说是好找因为村里没有人家的祖坟是在这个据说风水不太好的地方的,但是一个低矮的毫不显眼坟头蔡言芝还是找了一会儿的。
一路上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会给她编一个竹炭小火炉,让她晚上来照着路找自己学些电视上那些武林高手才会的招式动作的老人会死。
记忆中第一次见那个老头是自己和蔡大美吵架而跑出家,挺黑的一个夜晚,也不知道怎么就边哭着边跑到了那条不太宽也绝对不窄的小河旁去了。
要不是老人在河边挑起了个精致的竹炭小火炉,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老人家声音微有些嘶哑的唱到:
“**紫禁城,永乐大钟,千古鸣。十三陵大前门,香山红头枫叶林……”
哀而不伤,月洒昆仑。
长大些以后,看了比较多的书,知道了比较多的东西,才知道一直深深印在心底的那段唱词是花旦唱腔,但却也没有再能听到过那个男人可以唱的有如此韵味了。
老人显然是有些意外被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像只漂亮的小花猫一样的小女孩听到,看了蔡言芝好一会儿,怔怔的开口问道:
“好听吗?”
从小没有听过鬼故事,但却也不应该如此胆大的在黑夜里和一个形容微有些枯槁的老人说话胆量的小女孩还是脆生生的说了一句。
“好听,真好听。”
接下来老人便问她怎么哭了,怎么不回家,委屈的蔡言芝边擦着泪花边说道被人欺负了。
然后老人笑了笑,微红的火光下笑的慈祥而温暖。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不被人欺负吗?”
“不知道。”
当时的蔡言芝的确不知道,但是老人给了一个让她记了一辈子的答案。
“要自己有力量啊!打的过别人的力量。”
然后老人有些像拐卖儿童的坏人一样诱导着蔡言芝学武术,撅着小嘴只顾着自己伤心的蔡言芝对他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老人接下来索性就表演了一幕让蔡言芝记忆深刻的一幕,奇怪的长袍一甩,手中提着精致的火炉,往地下猛然跺了一脚,呼啸成风。
接着便飞身纵过了那条其实并不小的小河,蔡言芝甚至于看到了老人黑色的布鞋在翻滚的水花上踩了两下。
顺利成章的被忽悠的惊为天人的蔡言芝开始了向老人学武的道路。
很多年以后,在蔡言芝一再的追问下,老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王法。”
并不明亮的月色下,老人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声音散淡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