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在天朝意味着合家团圆的意思,虽然陈家这次的中秋佳节算是历史上团圆地不能再团圆了,毕竟连陈杰这个常年在外的浪子都回家了,可是气氛总是有那么点怪异,总有种貌合神离的感觉,其一是陈家上下除了老爷子,陈天名还有宁无双和晶晶,其他人都是下意识地远离陈杰这个久不归来的浪子,其二是陈杰又是和陈璘的眼光交错间也能看到一丝丝的战斗。
这样的中秋节虽然过得很是团圆,却还是有种让人心悸的味道充斥在里面,这种味道让人窒息!食完月饼后,陈杰实在看不住小萝莉晶晶的要求,带着晶晶去放了孔明灯,等到孔明灯高高升起后晶晶很虔诚地许了一个愿望,陈杰这才带着心满意足的晶晶回到老宅,一回到老宅,看到老爷子坐在院子中间的太师椅上品着茶,手指随着戏台班子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椅背,半眯着眼睛听着这班戏。因为老爷子还没有回去,所以这一干小辈自然也不大可能会回去,虽然对于这每年都会听的戏产生了疲倦,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完。等到戏班子终于唱完后从陈天名那领了赏钱,这才齐齐对着老爷子拜了拜,祝贺陈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杰只是眯着眼睛,抱着不断打哈欠的晶晶站在原地,虽然他很困想要回房间睡一小下,不过潜意识里告诉他,老爷子这个样子是有话要说,所以也耐着性子听着根本听不大明白的咿咿呀呀,果不其然,在戏班子走后,老爷子咳了咳,从佣人手里拿过了很久没有动用过的烟杆子,啪嗒啪嗒抽着水烟,一阵烟雾缭绕倒是勾起了陈杰的烟瘾来,想了想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摸出烟和老爷子一起吞云吐雾,过了好一会儿,抽完烟的老爷子这才眯着眼睛开口说道,“你们都跟我来书房吧。”
说实话,陈杰自打小时候起,也是第一次进书房,毕竟书房里面的东西都是老爷子视若珍宝般的存在,小时候有一次他耐不住好奇想要进去,被老爷子发现,即使是深得老爷子宠爱的他都被狠狠地抽了一顿,现在想起那滋味都感觉牙酸。不过现在能够一圆小时候的梦,陈杰还是很乐意的,屁颠屁颠地跟在老爷子的身后。老爷子的书房号称陈家第一大基地,那么自然是有神秘之处,能让老爷子将全部陈家人集聚在这儿,也可以意味着接下来的事情重要无比。
走进书房,陈杰发现书房里面并没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唯一可以说得上出彩的就是老爷子亲笔写的一排墨字,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防之当如渡海浮囊,勿容一针之罅漏;万善全,始得一生无愧。修之当如凌云宝树,须假众木以撑持。虽然陈杰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依旧还是觉得老爷子很厉害的样子。床头摆放着一盆兰花,可以从窗外看到后院的片片紫竹。饶是陈杰都有些羡慕起老爷子来,这还真的是享受。
老爷子从桌子上提起笔来,佣人立刻知道老爷子要做什么,急忙端过已然磨好的墨汁。老爷子却是摇了摇手,挽起袖子打算自个儿磨墨,从桌子上取过后山清泉,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也是立马变得笔直地像是一杆枪,等到墨汁磨完后,老爷子取过两张纸,写了一张忍,这忍字圆滑厚实,看上去虽然朴素无奇,却是有着一丝狰狞杀戮之气,而后老爷子又是挥洒开手里的大狼毫,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杀字!杀字一出,即使是对书法毫无感觉的陈杰都是能从这杀字里看出一丝峥嵘来。不过这个杀字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
将杀字放到了陈璘面前,将忍字放到了陈杰面前,老爷子咳了咳,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身子比之原来也佝偻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这些天老宅要维修,我和天名打算先去燕京一趟,陈杰,陈璘,你们也别住老宅了,这老宅维修的时候噪声即使是我这个老头子都忍不住。”
说完之后,也没等别人回话,老爷子便是在陈天名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陈天丽也是带着自己的一家子走了出去,宁无双看了眼陈杰,有些不大放心地抱着晶晶走了出去。而何洛情拍了拍陈璘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中闪过狭促的目光,走出了房间。陈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忍字久久不语。老爷子离开西安,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老爷子想来是知道他和陈璘两人中必然会被淘汰一个,也就默认的这件事情,打算先行离开西安。让两兄弟好好争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