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只觉身前一空,那一通发泄似的狠刨,终于有了效果,石芝根部轰地一声,直接塌了块盆大的窟窿出来。
李禾薅住石芝的左手,终于将石芝拔了起来,可他的身体却被洞中传来的猛烈吸力,一下吸了过去。
木盆大小的窟窿,便仿佛一口水井一般,而此时的李禾,便仿佛那投井之人,头下脚上地冲进了窟窿之中。
平素便习有拳脚的李禾,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拿着药锄的右手,反手便撩向了窟窿边缘,可这古怪药锄实在太过锋利,那坚硬无边的山岩被锄头一挂,根本毫不吃力,直接便被切成了豆腐。
李禾抓着石芝的左手紧跟而至,手腕一勾,便要挂住窟窿的边缘,却不想那窟窿切面太过锋利,一下便被划破了手腕,左手吃痛之下,本能地便缩了回去,上半身瞬间便被洞中传来的大力吸了进去。
李禾右手再次伸出,四指握锄拇指挑出,勾向了自己的腰间,那根另一端系在外面的救命藤索。
还不等李禾触摸到腰间的藤索,便觉腰间突地一空,刚刚绷紧的藤索,对上洞口的岩石切面,竟是一个招面都没走过,便被人一剖两段。
李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中被迎面劲风吹得呼呼作响,似乎是在向着下方一直坠去。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下一瞬间就会被摔成一滩肉泥,李禾心中突然生起一股强烈地不甘,求生的愿望空前强烈起来,那一股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似乎在瞬间凝成了实质一般。
就在这时,李禾手中的药锄再次发出一声嗡鸣,而随着这一声鸣响,李禾脑中那仿佛凝成一股实质的求生念头,竟被那药锄中陡然生起的一股大力给强行吸了进去。
无边黑暗中,药锄在李禾念头进入的瞬间,突然金光大放裹住了李禾的身体。原本如石坠地的李禾,突然间便仿佛变成了一片羽毛,在空中悠乎飘荡起来,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洞中的地面之上。
李禾却在那一股求生念头被强行吸入锄中后,便觉脑中一空,疲累得便仿佛是十天十夜没有睡觉一般,身体还在空中,便两眼一闭睡死了过去。对于药锄突然金光大放的异状,竟是一无所觉。
那药锄金光,在护着李禾落地后,便自然隐去,恢复了平日里黯淡无光的模样,静静地被李禾握在手中。
李禾的另一只手掌,此时也同样没有松开的意思,那朵石芝被五根手指死死攥住。被割破的手腕,依旧血流如注,不片刻,便在地面形成了一小片红色的水洼。
睡梦中的李禾,随着伤口中血液的涌出,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弱,生机,正在一点一点离开李禾的身体。
没有被摔死的李禾,似乎只是换了一种死法。
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那朵石芝依旧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只是此时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便仿佛一朵娇艳的红花,正在迎风绽放。
就在这时,李禾身下越来越大的血泊,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小。
渐渐地,便只有那手腕流血的地方,还剩有一滩不大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