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不知道的是,当天露微光之后,季秀在屋中透过挂着冰花的玻璃,注视了他好一会儿。
“哥哥,近来似乎改变了很多呢。”季秀的嘴角微微上扬,
过早的承受了生活的种种艰辛,季秀其实有一颗敏感的心。她察觉到了发生在季良身上的许许多多变化,明显的、细微的,但正向季良所想的那样,以她的阅历和眼界,无法想到灵魂夺舍这样的一种可能。
季秀心中一直有些愿望,是与季良有关的:能够改变恶习、能够对她好一点、不再惹祸、多体谅下这个家,还有,对自己也爱惜些……
曾经这些愿望,或者说对季良的期待,显得遥远而奢侈,如今,这些似乎正在一一实现,季秀为季良、也为她自己高兴。但季秀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同时,季良这几年来给她造成的心灵上的伤害,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在季良面前,季秀依旧显得畏惧、沉默、一副十足的受气包样。
季良也能感觉出季秀对他的畏惧,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跟季秀说‘早上好’的情形,季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迅速溜掉了。
“唉,我这宅男心理状态已经亚健康了,这里还有个更糟糕的。”季良知道,季秀的敏感、自闭,是多方面的原因形成的,他也没期望短时间内就能情况扭转。“一步步来吧,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连正常的交流都成问题,这有点不像话。”
“哥,早饭快好了。”
“哎,就来。”正在刷牙的季良含糊应了一声。
这是一种新的默契,季良制定了新的练功时间,每每等他练功结束,洗漱完成,正好早饭上桌,之前之安顿了一遍,季秀便记下了。
杂面馒头、咸菜、玉米糊,食物简单、入口艰涩,但量很足。
“我开动了。”季良说着端起粥碗开吃,速度不快,细嚼慢咽,但吃的很香。
简单的四个字,同样是细节的改变,以前的季良可不会这么打招呼,只会呼喝让季秀帮拿这个、帮拿那个,要不就是对早饭挑三拣四、大发脾气,宛如少爷对待女仆。
见季秀只啃馒头,季良将咸菜碟用筷子往季秀那边推了推,然后指了指。
“嗯!”季秀应了一声,却依旧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
“我们本来就缺乏维生素的摄取,咸菜也是菜,要多吃,不然会出问题。”
“哦!”季秀又应一声,可行动上还是没什么体现。
季良放下碗,严肃道:“是把钱省着等到病了去看病、受罪又花钱,还是分摊开、平时对自己好点,花钱不受罪?能算过账来么?”
这种充满了说教味道的腔调和口吻,是季良过去经常用到的,有所区别的是,以前训人是出于关心自己,现在训人是出于关心别人。
“我知道了。”季秀低着个头,总算是肯吃些咸菜了。
季良却来了劲,干脆连筷子也放下了,道:“我知道咱家日子困难,抚恤金越来越少,还不能按时发下,这几年因为我闯祸,也没少挥霍,还害你吃苦受累。你放心,你哥开窍了、醒悟了,我赚钱的本事,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该大展拳脚了。”
季秀抬起头看季良,眼中流露出很明显的担忧和慌乱,嗫嚅道:“哥,你的学业……”
“你放心,哥一定会考上高校,而且要拿到奖学金,让那些看笑话的,认为咱们最终只能搬出军属区、落魄贫民窟的人大吃一惊。”
可惜,季良虽然说的激情昂扬,季秀的反应却是平平,眼中忧虑并未减少多少。季秀很怕,怕这又是一次季良的头脑发热、好大喜功,而与之关联的,往往是又一次闯祸……
搁从前,季良如果见到季秀这一副苦相,十有**火冒三丈,少不得就一番打骂。
现在当然不会了,季良自知众人对他深感失望,连多年的左邻右舍都不理睬他了,这孽虽然不是他造的,却没得可埋怨,只能是捏着鼻子埋单。
“我当刚强壮胆!坚忍不拔!奋发不息,攀峰登巅!”季良心中默念不久前才送于自己的新座右铭,给自己鼓气。他心中有大执念,他拥有异能重宝,他已获得阶段性胜利,他自信这逆境一定可以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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