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提起柴油,周建平就有些心痛,那可是整整5吨柴油啊,是周建平以前从一座加油站里搜刮来的,一直藏着舍不得用,想着以后如果能弄到几条渔船的话,有这些柴油就能驾船出海打渔。可没想到,尚田镇的谢主任这样贪婪,虽然答应了租给自己6辆铲车、挖掘机,可开价就是要分渔船,那渔船本就被王路分走了一半,自己兜里剩下的哪里舍得拿出来,好说歹说,最后说定了以5吨柴油做租金,不过这些施工机械从尚田开到强蛟的油费,都要周建平掏腰包--这尚田的谢主任,当真是刻薄得紧。
但周建平的心情很快转好了,他斜瞟了王路一眼,等明晚总攻击之后,强蛟半岛就是他的了,虽说要分王路一半的渔船,但这船王路又无法带到崖山去,总还是要停在码头上,就算崖山派几个人来管着,可这是自己的地头,天长日久,自己有的是办法处理这批人。就算是给王路留点脸面,不对这些人下杀手,可县官不如现管,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向自己低头。而对内,又可以借王路的这面大旗,压服岛内的有歪心思的家伙,自己这一股人原本人数就最多,势力最强,假以时日,全面掌控崖山半岛并不是句空话。
周建平想着想着,脸上情不自禁带上笑来,连王路招呼他都没注意,直到王路推了他一下,才惊醒过来:“啊,什么事?”
王路压低嗓子道:“明晚总攻前。我会安排好人手,照你吩咐的去做那件事……明天要是没什么事,你尽量不要来找我,以免被别人看出什么不妥来。”
周建平连连点头:“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王路,你尽管放手去做,老哥绝不忘你这次的恩情。”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吹得树枝哗哗响。周建平看了眼窗外:“糟糕。看样子是台风来了。”
王路一皱眉:“我也觉得这阵风雨来得有的点古怪。没想到是台风。”
周建平点点头:“虽然如今没有气象预报,但我从小长在宁海,这绝对是台风,只不过看不出何时登陆。风眼中心是不是就在我们甬港市。但明后天有大风大雨是肯定的。”
王路脸色沉重:“那这总攻击……”
周建平一挥手:“仍旧照原计划举行。这风雨正好掩护我们大型机械的行动。这可真叫天助我也。”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这才分头行事。
送走了周建平,王路抬着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在心中苦笑,自己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突然跑来一股台风,这下横生变数,甚至危及到生命,只是这一切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不然,过了明晚,整个强蛟半岛都归周建平所有,自己可真成了练嫁衣神功的傻子了。
不知何时,封海齐站在了王路声后,陪着他一起看着外面的大雨,院子里的大车早就罩上了雨布,李咏和丁伟带着丧尸正在往车上多加几股绳子捆绑固定,丧尸们做得有板有眼。
封海齐叹了口气:“原本咱们等的是月底月圆时的大潮水,可没想到如今又多了一股台风,这天文大潮加台风,海浪的威力可是增加了好几倍,这样的天气,连大型船只都要进港避风,咱们这行动……”
王路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断然道:“行动按时进行,虽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总不能稍有挫折就退缩不前,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王路大步走回厅中央,翻开了一张地图,这地图正是强蛟镇的地图,王路借口需要了解半岛的地形,由周建平特意送来的,这地图可比王路原本用树枝胡乱划的要精确不知多少倍。
王路一点地图:“老封,你看,我们原本打算在总攻发起之时,利用月圆之时的天文大潮,从西店镇的双山下海,横渡狮子口海峡,直接就在3.5公里外的磨盘山码头登陆。因为当天是大潮水,轻易就能越过原本是天险的滩涂,打半岛上的渔民们一个措手不及,第一时间将所有渔船和渔老大掌握在手里。这利用天文大潮度过海峡天险的招术在军事史上并不新鲜,当年国姓爷郑成功打台湾荷兰佬,就是利用大潮水从鹿耳门内海登陆,我王路只不过是以古人为师罢了。”
“周建平让我把所有的渔老大全杀了,嘿嘿,他想拿我当枪使,我要是真杀了渔老大们,那和他们沾亲带故的都成了我们崖山的仇人,我们以后又如何在强蛟半岛立足?周建平这混蛋,自己当好人,让我背黑锅,哪有这样的便宜事!我不但不能杀渔老大们,而且必须在乱军之中将他们俘虏并保护起来,免得周建平在背后捣鬼,不放心我,自己派出人手悄悄向渔老大们下黑手。”
“渔老大们不能死,还得活得好好的,他们不是讲究亲戚朋友情谊互相之间不忍杀来杀去吗?好,那我王路就来当个大大的和事佬,等总攻结束后,我将那三个渔老大完完整整地交还回去,让他们依旧成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相处,那些渔老大就算成不了名义上的首领,但那些渔民肯定信服他们,依然需要几个老大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样一来,这强蛟半岛上,山民和渔民互相合作又彼此提防,两方都需要外部势力--也就是我们崖山的支持,这样一来,我们就能以超然的身份,实际上却牢牢控制着强蛟半岛。无论是山民还是渔民,都得争相讨好我们。”
“尤其是那些渔老大,如果让他们知道周建平曾经想暗中杀了他们,肯定对周建平恨之入骨。对我们崖山俘虏了他们又给他们自由感恩戴德,更因为在今后的强蛟半岛权利结构中处于弱势,不得不紧紧抱住我们的大腿。到那个时候,我又怎么会在乎周建平许诺我的半支船队--哼哼,整支船队以及渔民、船厂,都几乎掌握在我们崖山手里。周建平就算名义上能成为强蛟的大首领,但实惠却让我王路得了。”
周建平看着王路越说越兴奋,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双手无意识地比划着,口水四溅。只是淡淡地听着。并不插话。
王路此举,其实并不新鲜,只不过分而治之四个字而已。
这是老牌帝国主义玩烂了却又是非常管用的招数,像牛牛国。以前没少玩这一招。将独立后的殖民地坑得找不着北。基本上可以说这星球上一半以上的战争,都是当年牛牛玩分而治之这把戏留下的“遗产”。在苦逼的中东,甚至有句话说如果你走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那你骂牛牛绝没有错,这块石头绝对是他们摆在那儿的。
其实种花家也被牛牛坑过,藏南这块就是最大的心病。种花家后来也发现分而治之的好处来,当然那也是交了非常昂贵的学费的,南方的猴子国在种花家帮助下统一就是一大败笔,早知道猴子们翻脸不认人,叫嚣什么木棉花开处都是他们的领土,就应该像处理棒子国一样给划道三八线,分个南北猴子国分而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