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柔声道:“那不是你的错。我和王比安,一直相信,你是最好的爸爸。”
王路的眼睛有点湿,他掩饰地转过头,对王比安说:“王比安,等会儿进了暗河后,里面是黑乎乎的,你不要怕。你坐在妈妈前面,爸爸会坐在船头,给你们开路”
王比安点了点头:“爸爸,我不怕。”他顿了顿,“我坐在妈妈前面,会保护好妈妈的,有什么坏东西,我就用船桨打它。”
王路揉了揉王比安的头发,毅然转过身来,直视闸门水榭,好了,接下来,就该对付它了!
闸门旁的水榭平台上,一只僵尸正冲着船上的一家三口嘶吼着。
要爬到闸门上,用手动绞盘打开闸门,必须干掉这个碍事的家伙。
王路看向陈薇,陈薇点了点,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王路双手扒住船沿,腿一偏,骨咚一声,翻入了水里,他用手扒着船沿,深深吸了口气,头一埋,手一松,沉入了水里。
陈薇立刻和王比安一起划动了船桨,小船向水榭的另一端划去。
水榭平台上的僵尸追随着小船,沿着走廊跟了上去。
小船驶到水榭最左端,就不再划动,陈薇还站了起来,举着船桨,挑逗着水榭走廊上的僵尸:“来啊来啊!”
僵尸被挑逗得隔空又抓又挠。
在水榭的另一端,王路从水里冒了出来,顾不上抹一把脸上的水迹,挣扎着向水榭的右端游去。
水榭离水面有不少的高度,王路借着一块太湖石,才踮着脚尖够着了木制走廊栏杆的下部。
当王路顶着满肚子肥肉,好不容易抓着栏杆,翻进了水榭走廊时,他听见一阵尖叫,是陈薇的:“王路,快!快!僵尸来啦!”
王路一抬头,原来被陈薇吸引在水榭走廊左端的僵尸,已经发现了王路,它甩下陈薇,大步扑了过来。
妈的,拼了!
王路全身**的,跑鞋进了水,显得特别笨重。
他一步一滑地向水榭走廊中央的闸门跑去。
水榭靠着湖边的走廊只有20多米长,王路根本没指望,僵尸会受到船上陈薇和王比安的吸引,而不会顾及同在走廊里的自己。
自己所要的,只是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一点让自己爬上闸门的时间。
只要自己比僵尸跑得快几秒就够了!
冲着王路跑过来的僵尸,是只很“健康”的僵尸,说它健康,是指它不象有的僵尸,缺胳膊少腿啥的,它四肢健全,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很整齐。看来,自从病毒爆发后,这位风雅的僵尸先生,一直被困在水榭走廊里。
所以,它足够饿。
所以,它向王路冲过来的速度也足够快。
就是一个瞎子也看得出来,王路绝不可能在僵尸之前,跑到闸门前,更不要说,他还要费功夫爬上去了。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胖子从来就不是猪脚的命吗?
王路这一刻,不知为什么闪过这样古怪的念头。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陈薇的尖叫:“僵尸!僵尸!这里有好吃的!快来快来!”
王路匆忙中看到,站在船头的陈薇突然举起手指,往嘴里一咬,又快速把咬破流血的手指在船桨片子上一阵乱抹,然后举起船桨,冲着僵尸挥舞。
血,永远是僵尸的最爱。
这是永恒的真理。
扑向王路的僵尸猛地顿住了,它一转身,半个上身都扑出了水榭栏杆,向陈薇的船桨挥舞着胳膊。
陈薇强忍着恐惧和反胃,伸长胳膊,尽量让船桨靠近僵尸。
僵尸一把抱住了船桨,张开大口,冲着抹着血迹的木制船桨就啃了起来。
它那极度的贪婪,甚至把带血的木头都啃了下来。
咽了下去。
陈薇吓得手一松,船桨被僵尸夺走了。
陈薇转过眼时,王路已经爬上了闸门顶端,正在费力地转动绞盘。
一把一把,绞盘吱吱嘎嘎响着,缓缓升了起来。
闸门越升越高。
陈薇觉得脚下的船一晃,开始移动起来。
她仔细一看,倒吸了口气。
月湖里的湖水,正在向打开的闸门狂泄,小船被水流带动,正在自动向闸门下的暗河飘去。
陈薇冲着王路大喊起来:“王路,快跳,快跳!”
王路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使劲又转了几下绞盘,尽量让闸门打开得足够高,这才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王路的落点离木船还有一点距离,再加上船正在飘动,陈薇一下子找不到王路的影子。
陈薇抢过王比安手里仅剩的船桨,正想把船桨伸到水里找找王路,又怕万一桨撞到王路的头,反而把事弄糟,正在患得患失间,小船随着水流越飘越快,船头已经进入了暗河。
陈薇眼一闭,扑嗵把船桨捅到湖里,一阵左右乱划拉,船桨突然一重,哗啦一声,王路抱着船桨冒了出来。
把呛了水正在咳嗽的王路拉上船,陈薇不无忧虑地道:“老公,这湖水是怎么回事?”
王路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没事,咳,咳,这段时间是落潮,咳,咳,月湖的水位比北斗河的高,所以水向外流。”
王路抹了把眼睛,安慰道:“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担心暗河里不好划桨行船,现在有水流自动带着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北斗河了。”
陈薇突然想到一件事:“王路,你说,这闸门要是没人关,月湖里的水会不会流光啊?”
王路一愣,不知道陈薇为什么在这样紧要的时候问这样古怪的问题,他心不在焉地道:“没准吧,月湖是人工开挖的湖,地势比天然河道高多了。”
陈薇眯起眼,似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月湖里的水都没了,僵尸没有湖水阻碍,想登上湖心岛,一定很容易吧。”
王路一愣,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没错,没了湖水,僵尸啥时候想上湖心岛就能上。”
他看着陈薇,两人眼中是大仇得报的爽快。
陈薇抿嘴一笑:“那个湖心岛上的男人――”
王路手一挥,就像赶走一只苍蝇:“管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