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下,胖子头一歪,从迷糊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
胖子揉揉眼,发现面前的张庞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依偎在他身旁的两个妙龄女子则捂着嘴看着自己发笑。
胖子似有所觉,伸手一摸,嘴角边尽是口水。
“咯咯……嘻嘻……”两个女子再也忍耐不住,掩嘴轻笑起来,就连张庞仿如点漆的眸子里也蕴满了笑意。
胖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睡的太沉了些,没想到你倒是比我早起。”
“我也是刚起没有多久。”张庞拍了拍身旁两女的小脸,两位妙龄少女止了笑,只是目光水汪汪的惹人遐思。
“翠儿去给我们唱个曲吧,路上闲来无事,正好听曲。”张庞侧躺在了被褥上,又朝胖子眨了眨眼道:“刚才也是怕吵了大哥,现在倒是可以让翠儿一展歌喉了,翠儿曲儿唱得不错,大哥不妨多听几曲。叶子留下了陪我。”
张庞这个富家公子倒是极懂享受,也不避讳胖子就在身旁,侧躺在被褥上,头则舒服的枕在那叫叶子的女子大腿上,一边吃着叶子递到嘴边的朱红玉果,一边还不忘拉着叶子的小手抚摸把玩。
马车上东西却是准备的极为周全,那翠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捧来了一架形状奇特的铉琴,伸手一拨,顿时传出嗡鸣缠绵的妙音,小嘴一张,和着音旋,声音婉转动听,娇软的嗓音配上妩媚妖娆的流盼眸光,倒也颇有几分撩拨人心的动人情态。
马车辘轳向前,云高风清,从窗外望去,却是道路两旁无边的金色树叶,马车内悦音靡靡,明眸善睐,皓齿红唇,嗅着鼻端的一缕檀香,这样的日子疏散慵懒,让人只想深深的沉迷其中,忘却这事上的一切烦恼。
一曲歌罢,胖子轻击掌心,心神却还未从刚才的惬意闲散之中缓复过来,回想往事,来到这异界后的种种境遇,却也只有刚刚那一小会才让他依稀体会到了心灵的宁静,仿佛又回到了另一个世界那平淡安静的恬淡日子,虽是寻常,如今想来,却也弥足珍贵。
“大哥在想什么?”张庞却是颇为敏锐,他能察觉到刚刚那一刹那,胖子的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种种复杂难言的奇异情感,这种复杂的情感很深沉,透着一个成熟男子所特有的魅力。
“啊……哦,没什么。”胖子摇了摇头,从自己的那抹奇异感情中退了出来,却也是不愿多谈。
张庞微微眯着眼睛,将他的心思藏在了眸子后面:“大哥觉得翠儿怎么样?”
胖子随口道:“很好啊,曲儿唱得不错,人也年轻靓丽……”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她随着大哥如何?”
“好……啊!”胖子随口应话,随即却是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见张庞神色不似作假,慌忙摇头道:“那怎么可以,她是兄弟你的人,我怎么能要。”
“公子……”翠儿显然也没想到张庞会突然将自己送人,美眸中带着诧异和惶恐,红了眼圈,泫然欲泣。
张庞却是不去看翠儿,坐起了身子,淡淡道:“只是一个寻常歌妓罢了,大哥若是喜欢,尽管开口便是,翠儿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倒是也没辱没了大哥。”
一个妙龄女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件可随手相赠的货物而已,胖子刚刚还因为这女子的曲子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眨眼间这女子便要当成货物一般的被人随手赠送,胖子只觉得心中涌出一股莫名怒气,昂然起身,大声道:“兄弟你既然喜欢胡言乱语,这一路,我还是自己走去吧,多谢兄弟这两天的照顾,张寿在这里告辞了!”
胖子说完,也不顾马车还在行驶,大步向车门走去。
“大哥,等等!”张庞出声相留,胖子停了脚步,扭头朝对方看去,却见张庞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了!小弟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翠儿这么可人,我自己都还没拔得头筹,又怎么甘愿赠送给别人,翠儿别哭了,快些过来,公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翠儿泪光盈盈的去张庞那边撒娇痴缠,扭开头去,胖子看不到的地方,与张庞对视时,目光中却总透着一些异色。
胖子作势要走,倒也是矫情多过真心。胖子虽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屑去做什么正人君子。张庞将一妙龄女子相赠,就算胖子再是不喜,毕竟对方也是好意,作势要走也只是表明态度,不愿张庞再出言为难罢了。
只是再坐下来时,虽说张庞依旧是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坦然,气氛却总还是会有些异样,至少翠儿在再次唱曲时,总是显得心不在焉,间或还出了一些小差错。目光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的流盼生光了,甚至连看胖子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就算你妾有意,也得我郎有情才行啊。还真生怕我会向张庞要了你过来不成?”胖子心中暗暗好笑,却也不去说破,他跟张庞本来就没多大纠葛,坐在他马车上,为的也只是借着他的势能更方便的在罗曼王国中行走罢了。等到了百花都之后,两人各归各路,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也是两说。
马车一路疾驰,罗曼王国境内颇为太平,等到天色将黑时,马车已是进了硅林城。
按照张庞喜好奢华铺张的性子,照例又进了硅林城最好的客栈,要了最好的上房。等到胖子洗去尘嚣,躺在温热的浴池中昏昏欲睡时,张庞却又来邀请胖子去体验这硅林城的夜生活。
张庞是个只随自己心意的富贵公子,虽说他对胖子还算不错,不过胖子却并不怎么喜欢他的一些处事行为。再说他这一趟在罗曼王国另有目的,也并不想将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贵公子,拖进这个危险的漩涡里来,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张庞的邀请,自己一个人留在客栈,很快,房间里又响起了‘嘭嘭嘭’的撞墙声,只是这一次胖子学了个乖,把被褥放在门板上,这样一来就算狠狠撞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第二天又是很早张庞便来叫门,只是这一次等胖子上了马车时,却是不见了那两个女孩的身影,据张庞所说,他是看烦了那两个女孩腻在身旁一整天,昨天晚上便各给了她们一些钱,然后爱去哪去哪,今后和他也算没什么关系了。
张庞虽然这么说,不过胖子却很怀疑他是不是在昨晚吃干抹尽之后,今天早上便拍拍屁股走人。心中虽鄙视张庞的人品,胖子却也没正义心泛滥的出言指责,这是张庞的生活方式,虽然糜烂,自己与他萍水相逢,却也没有什么指责的权利。
张庞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哥而已,胖子摇了摇头,原本对张庞还有些让人觉得异样的熟悉感,这时也渐渐模糊不清起来。
从边塞到花都城,坐在马车上大概要一个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达,第二天依旧无所事事的过去,张庞和胖子在马车上也没什么太多交流,两个人都只是自顾自的睡觉,张庞是夜生活太丰富需要补充精力,胖子却是一晚上‘嘭嘭嘭’的乱撞,虽然有绵软被褥的保护,却也难免头晕脑胀,需要白天的时间用来好好休息。
两人的关系有些奇怪,虽说张庞一直都很热情,看到胖子时也是‘大哥大哥’的叫着,但总给人一种隔着一层的奇怪感觉,胖子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有多亲近,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客气。
每到一地,张庞总是会在晚上出去风花雪月,在叫了胖子两次被胖子婉拒后,每次也就自己一个人去了。胖子也乐得轻松,每天抓紧练习【穿墙】,至于【闪避】,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方法去练习。
旅程上的第五天,胖子和张庞在补充了一阵睡眠之后,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时近午时,虽然已是秋天,却也还是有些闷热。
张庞自己拿着扇子扇风,虽然他看起来很瘦,天热时额头上的汗水却比胖子还要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