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问什么价钱你就说干?”黑子笑着问。
“问什么你问你叔了吗?”
“前几天我就问了如果我和你去干的话每天结的话一天三块钱如果不愿意每天结算一个工程下来我叔给结一次每天要比三块多。”黑子说。
“管他多少呢先干着再说。”刘炳坤说。
黑子的叔叔是个宽脸宽肩大个头老头六十来岁头有点白声音洪亮粗门大嗓一见黑子和刘炳坤来到工地便伸出大手和刘炳坤握老瓦工的手着实有力虽已经六十多岁但握的刘炳坤的手仍有些疼。
刘炳坤知道这老人是个八级瓦工瓦工里级别顶头的瓦工技术相当好盖过历史博物馆和大会堂还去过坦桑尼亚和伊拉克干过工程是个又有技术又见过大场面的人。
老人一见他们便说:“来我这儿干啊都是些脏活累活暂时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就行但也不能心眼太死也要脑瓜活些你拆墙拆房的脑瓜不活容易出事故咱这儿活不怕慢点不怕挣的少点就怕出事故一出事故全玩完把干了多少天的活都得赔进去甚至整个工程挣的钱都陪个底掉也不够你们干活注意点。”
刘炳坤在高炉前干过多年炉前工抡锤抡镐的不当回事就是拆墙时土大些他便给要拆的墙洒上些水待会儿再拆尘土便少多了拆了房拆了墙把水泥板和水泥柱子里砸出钢筋抡大锤他也有力剩下的便是把拆下的砖刮掉泥和沙土整齐码起把木窗木门木房梁堆在一堆这些都做好之后黑子的叔叔工人都喊他赵头便联络买主有买废钢筋的论斤卖过秤有买旧木门窗和木梁的按堆卖有买旧砖头的整砖头按块卖半截砖头按堆卖剩下的便是雇车拉渣土一车多少钱雇人拉拆房雇主给拆房钱卖废砖瓦木料钢筋自己收钱两头一挣除了雇拉渣土钱和工人工资老赵头也挣不少。
一个工程下来还有几堆整砖没卖出去工地就要挖地基了不能再堆在那儿老赵头便让黑子和刘炳坤雇俩拖拉机拉上废砖到车道沟桥北路去卖。
车到桥北刘炳坤一看已有三四辆拉废砖的拖拉机顺着路边停在那里便嘱咐司机也把车停下。卖砖不必卖菜不喊不叫不嚷有买的自然来问果然等了一个来小时有人来问价了每块五分两车全要到指定地方卸完砖刘炳坤和黑子高高兴兴地返回。
“赵头这个工程你接吗?”刘炳坤和黑子刚回工地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和黑子的叔叔交谈。
“厂房可以拆可是四十来米高的大烟囱不好拆。”黑子的叔叔犯难地说。
“搭上架子慢慢拆吗?”那个中年人说。
“我们这个*迁队除了退休的几个老头就是农村在农民工老头是上不了那么高农民工刚从农村来没干过拆烟囱的活我怕干时再出点意外所以难啊。”赵头摇摇头。
“你要不干的活我可给别的*迁公司了。”那中年人说。
刘炳坤听到这里忙对黑子说:“让你叔接下咱们上上边去拆!”
“你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
“好。”黑子点了下头走到赵头前说:“叔咱们接下吧人家既然那么好心把工程给咱们咱们不接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赵头看了一下黑子又望了一下刘炳坤问:“你们敢到上面拆?”
“没问题。”刘炳坤点点头。
“你们敢拆我就接下了!”赵头说。
“炳坤我怎么觉得这烟囱在晃啊?“站在四十多米高的烟囱顶上黑子两腿有些颤地问。
“没事晃就对了说明咱这烟囱直只有烟囱直才左右晃不直就不晃容易塌。”
“一歪就塌比萨斜塔歪的怎么不塌?”黑子问。
“结构结实呗。”
“你说白天烟囱向上在地球上面你说夜里烟囱在地球下面挂着它怎么也不掉下去啊?”黑子又问。
“有大气层包着地球有吸引力。”刘炳坤解释。
“烟囱晃的我腿颤你瞧地上的人那么一点点。”黑子又说。
“在高处不能向下看咱们捞草的船上那船比这烟囱晃的厉害多了你怎么不怕?”
“船下就是水啊掉下去是掉水里又淹不死人。”黑子说。
“还是心理作用吧大老爷们胆子那么小来我先刨!”刘炳坤拴好安全带开始抡镐刨砖。
“哥们注意点!”黑子说。
“没事架子是你叔指挥搭的下边又有安腰里又拴安全带站烟囱顶上刨还怕摔下去?”刘炳坤边说边刨起来。
十来天烟囱已经刨下多半截烟囱低了也粗了很多。刘炳坤和黑子坐在脚手架上搭的木板上歇息了黑子说:“炳坤你知道拆这烟囱给我叔多少钱?”
“多少钱?”
“八千!”
“不少啊顶咱们好几年工资了!”刘炳坤叹道。
“咱们给我叔干一月还不到一百块钱工钱挣的钱都让他揣腰包了。”黑子悄声说。
“人是工头咱们是打工的你是他侄子他会不会背地里多给你一些。”
“扯毬臊吧老头说了平时我要不在他这儿干管他要点他会给来他这干就要以工头和雇工的关系给一天给别的工人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一份都不多给!”
“够狠心的。”
“谁说不是呢咱在这烟囱上面冒那么大险挣的钱绝大部分都跑他腰包了他是不是剥削咱们。”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嫌钱少你可以不干啊中国人多别的难找干活挣钱的人一招手可是成队的来。”
“你甘心?”黑子问。<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