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运料晚上十二点上班。”欧阳秋说。
“刚报到就上班也不让歇个一天半饷的?”王大力心中有些不快。
“你报到时没听人说啊!”欧阳秋说。
“上就上吧早上一天晚上一天没区别走咱们先到县城吃顿饭吧!”鲜可欣说。三人便一同向县城方向走去。
由于工厂新建宿舍还没建好他们三人住在厂外五里村的老乡家。晚上十一点半他们穿着崭新的再生布的蓝工作服准时来到高炉旁。“我们是新来的工人叫欧阳秋鲜可欣王大力今天头一天上班厂里分配我们到运料班上班请说让我们干什么活?”
欧阳秋对在高炉底下料坑前一个挥着大叉子正往料坑里铲焦炭的人说。“哦哦等一下。”那人戴着个像猪鼻子一样拱起的防尘口罩说着含混不清的话。他穿着一身和王大力他们刚的一样的蓝色再生布的工作服只是工作服已落满黑色红色和白色的厚厚的灰尘。
他铲完料坑前地面上的焦炭一摆手一个推着装满红色矿石的小斗车工人把铁皮小斗车向料坑的坑口推去一抄把小斗车便立起车斗前方刚好对住料坑口车里的矿石便哗地倒了进去坑外只洒落不多的矿石。
那工人倒完一压车把把小铁斗车扳平握住把一转身把空车推走戴猪鼻子防尘口罩这人把落在料坑前的矿石用叉子推进矿坑又一招手又一个铁皮小斗车推来里面装的是一块块碗大的烧好的白灰块推到料坑前一扬车把把白灰也倒进料坑。
戴猪鼻子防尘口罩的人又把散落在料坑前的白灰用叉子铲进料坑按了按料坑旁小屋墙壁上的一个绿色按键料坑里晃动了一下一个有四个铁轮子的大铁斗子从料坑里被粗粗的钢丝绳拽出沿着两根伸向高炉顶的铁轨缓缓向高炉顶爬上。
到了顶上高炉顶部打开这个大铁斗向下一栽立刻停住铁斗里的焦炭矿石石灰便全倒进高炉倒完高炉顶闭合这铁斗倒顺着铁轨缓缓又退下一直退到料坑里。
王大力看得有些呆这时那个戴猪鼻子口罩的人才摘下猪鼻子口罩说:“我是运料班班长叫丁开山你们三人到运焦炭组吧。”说着一指南边。“怎么干问焦炭组组长。”
王大力只听请他的话却没看清他的人他的脸上除了眼白显示左右两个白点牙齿显示上下两排白色外其余都是被黑色红色白色厚厚尘土罩住连猪鼻子口罩罩住的鼻子部位也是黑的。
左肩斜着套上板带端起两个车把像牲口驾上辕一样王大力他们三人把围着一米高铁板车围的小*平车用大叉子将焦炭装满开始迈步向高炉下的料坑迈进。焦炭五百斤空车也得三百斤一车就是八百斤前腿弓后退蹬迈开步向前冲一人拉一车车虽沉可是他们豪气在便也像其他运料工一样拉着装满焦炭的平车从料场向高炉下的运料坑拉去。
到运料坑前有个地秤平车拉到上面里边有人过秤过秤多了从车上铲下点少了从地下散落的焦炭堆上往车里再添点然后听班长指挥依次倒入料坑内。
一车车焦炭车越拉王大力感到越是沉重他的腿有些抖握车把的手掌也开始磨的生疼在又一次拿铁叉子往车上装焦炭时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手掌已经磨出了几个水泡脚底也磨的生疼他脚底是否也磨出水泡呢?
三人开始工作时还有说有笑两个小时后他们便很少玩笑了默默地干着。王大力见大家都不吱声有心打破沉闷气氛便边拉车边说:“你们知道驴拉车为什么不说话呢?”
“为什么?”鲜可欣问。
“它拉车太累了没劲说话了。”王大力答。
“那你知道驴拉车为什么有时爱呵呵的喘吗?”鲜可欣问。
“车太重了不使劲喘它拉不动。”欧阳秋说。
“那驴为什么倔啊?”欧阳秋问。
“驴老拉车心里憋屈所以驴脾气就倔。”王大力答。三人都笑了。
早上八点钟下班了他们像卸了套的毛驴浑身立马觉得轻松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在食堂吃点饭回到住处。“累啊!”鲜可欣说。
“不累能挣钱么?”欧阳秋问。
“我怎么觉得比在村里扣砖坯还累。”王大力边说边脱下工作服拎上到院门口去抽打。随着对院墙的抽打一股黑烟立刻腾起弥漫周围五六米的地方然后慢慢飘散。
“这活怎么这么累啊我刚干一天就有些坚持不住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