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感到自己的额头被一个毛巾擦洗有些沙的疼随后便闻到一股浓烈酒味。()
她清醒了看到自己躺在那个又黑又矮看窑小屋里的炕上炕上的一边放着一个塑料桶旁边放着一个玻璃酒杯酒杯里残留着一些酒而那个看窑的有财正从又黑又脏的柜子里掏出一卷白白的纱布只见他麻利地把纱布给徐风霞头上缠了几圈用剪剪断然后用胶布固定好那双又黑又糙的大手宛若护士的手般的灵巧。
徐风霞强撑着站了起来她心里十分感谢有财为自己伤口消了毒并做了包扎但她又这个爱看女人身体的看窑人在自己昏迷躺在屋里的炕上时他看没看自己领口以下的部分。
徐风霞有心无心地便注意起这个看窑的有财她现这个有财很吝啬抽烟总是抽小兰花自捲烟有时抽颗纸烟也是六分一盒绿叶的而这个六分一盒绿叶烟他一个人时绝不抽只有当队长革委主任或其他一些头头来他这屋时他请别人抽时自己才陪抽一颗而当别人走了自己的烟又没抽完便把抽了半截的烟掐掉等待下次别人来时别人抽整支的他便把这半支烟点燃陪别人的。
他养了七八只鸡每天便能在他屋前的鸡窝里捡上三五个蛋他便把这些蛋拿到屋里放到炕头上的一个木箱子里然后上了锁徐风霞问马兰:“有财捡了蛋为甚舍不得吃?”
马兰道:“给他那儿子。”
“他儿子不是跟妈到了上李村?”
“那也是他儿啊。”马兰又道。
徐风霞观察到每个星期差不多总有一天下午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便由上李村方向挎个篮子来到砖窑敲六下门“噹噹噹噹噹噹”分三组门便打开女人闪进屋后门又关上。一个来小时候那个女人便又从屋中出来篮子里便觉沉了许多。
马兰说:“这个女人便是他先前的婆姨每次来带些窝头饼子回去时便带回鸡蛋和一些钱有财不再结婚一是因为岁数过了又瘸了脚另一个是他舍不得儿子和原来的婆姨。
“那婆姨现在的汉子不管?”
“管的了吗?有鸡蛋吃有钱花本事他抢了人家婆姨现在仗着人家有财享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享福比睁大两眼受罪强多了。”
六月的中午天燥的很太阳直直照在大地上绿的树叶都打了蔫弯弯的垂了下来。
王大力和许加添相跟着来到窑场他们要整早上扣下的砖坯。他们脱掉上身的旧褂子戴上草帽便各自在自己的场子上立坯盖坯整两头。
王大力今天扣了八百坯他弯着腰把一块块坯搬起再用木板在坯的上面轻轻盖一下一行一行的拍打汗早已留出顺着胸口一滴滴滴到地上的半干的土坯上本已半干的坯上便见一滴滴的水滴落在上面晶莹了一下便渗到砖坯的土里随后晕开一个二分钢镚般大小的小圆点。
而他的眉上眼皮上下巴上也挂着一个个晶莹的汗珠这些汗珠流到眼里沙沙的流到鼻尖痒痒的流到嘴里咸咸的他机械地整着砖坯忍受着中午的酷热。
许加添在旁边的场子整着砖坯他没有王大力扣的多他只扣了六百来块但他已觉得很累了他的身体不比王大力差肌肉看起来比王大力还达但是他扣六百砖坯已觉得十分累了腰疼腿疼脖子也疼他觉得扣砖坯不是劳动是受罪是受刑罚缺少的只是没有拿着皮鞭后边监督他在他偷懒时用皮鞭沾上水在他的后背上抽几下抽出几道血痕。
他也溜着汗弓着腰整着砖坯他侧头看王大力着晒的黝黑的上身戴着一顶破旧的大草帽光着脚晒得白的蓝裤子上沾着干泥点子并且挽到膝盖高这形象干这活时如果不认识王大力谁又能到他是一个北京来的知青呢?
许加添不禁大声说:“咱们这是扣坯日当午汗滴落下土谁知烂工分累断筋和骨。”
“嗨!干活吧人家别的窑工怎么干的咱就怎么干别牢骚了。”
“什么牢骚这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