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岩自问没有静空大师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禅心,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思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可是却拿不出实在的本领让人折服,只能是做出一副与世无争之态。
人非圣贤也非仙佛,怎会真的与世无争?就是仙佛还要争那一炉香火,何况凡人?
四下无人万籁俱寂,连虫鸣鸟啼都没有,寂静的有些恐怖。柳景岩喘匀了气息,双腿微蹲双手合抱,静心凝神心中想让内劲凝聚。蓄势良久却终于换来一声轻叹。
无论静言如何抱元守一心无旁骛,就是无法积蓄内力,前辈武道高人说过,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可是柳静言却总感觉自己是存身在一个巨茧当中,全身上下被束缚的紧紧。而大悲天龙寺的入门拳法都是非常刚猛的,身子弱了根本就无法修炼。
柳景岩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解开衣襟让冰冷的空气带走浑身的燥热。在月光下他看着自己胸口的刺青。大魏武人有纹身的癖好,不少人身上都纹着龙虎、猛禽,有些人浑身上下都刺满了花绣,有的甚至连脸颊都纹上图案。他就曾经见过一个伏虎门的高手,通身上下把自己纹成一只斑斓猛虎,拳脚使出有如一头吊睛白额的老虎在扑杀猎物。
但是柳景岩胸口的刺青和别人都不一样,刺的是一个头角狰狞的魔神守护一枝娇艳欲滴的牡丹。青黑色的魔神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还有牡丹红艳艳的花朵,三种极度反差的色彩居然带给人一种诡异的魅惑。
自打记事以来,别人就告诉柳景岩,捡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就纹着魔神守红莲的花绣,可自己却总觉得这朵莲花是与生俱来的,每当自己情绪有所变化的时候,花瓣的颜色就随着心情或是红艳胜血,或是黯然失色。隐隐约约间,静言感觉自己和这朵莲花是一命同体,它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云开雾散,月光皎洁将夜晚的地面照耀的纤毫毕现,柳景岩惊讶的发现,胸口的那朵莲花似乎在逐渐的动了起来,慢慢的旋转。手腕上的那串水晶念珠在月色下突然变成彩色的,一丝丝的暖意由手腕传到胸口,透明的舍利子散发出虹霓般绚丽的光华两者似乎在遥相呼应。
他揉揉眼睛,却又发现血莲花依然好好的呆在胸口中央。
哎,兴许是累了出现幻觉了!
突然,他觉得头脑有些混沌,似乎身体像充气般鼓胀起来,一袭青衫无风自鼓被撑的饱满,头顶百会**火烧火燎般的疼痛。
“啊!”一声狂叫,瘦消孱弱的柳景岩渐渐变得面目扭曲狰狞,肌肉山丘般坟起欲裂衣而出,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一股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几乎无法压抑。
“咚!”一声巨响,柳景岩原地顿足,坚硬的水磨青砖地面被踩出一个半尺深的陷坑,平如镜声如磬硬如铁的齐州青砖生生被震碎了数十块。
他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对着山谷一阵长啸,如同响起一阵闷雷,树上栖息的寒鸦扑棱棱展开翅膀飞远了,仿佛也受不了他冲天的暴戾。
好半天,他终于收了吼叫,身子微蹲作了个势,右脚对着地面一跺,然后身体发力用肩膀对着院里凉亭的柱子就撞了上去。“喀喇”一声,一尺粗细的松木柱子竟然被他硬生生一肩就靠断了,亭子立刻就坍塌了半边,上面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下。
柳景岩把自己吓了一跳,即使是习练以力著称的密宗大手印,如果没有练到后天炼骨期,骨若精钢拳如重锤,也不可能轻易将这以坚韧著称的五莲雪松撞断。
“哇呀呀···”一阵暴喝,柳景岩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状如疯虎,如果他此刻意识通明的话,会清晰的看见胸前的那朵血莲花胀大了数倍有余,花瓣也由红色逐渐变成深深的绛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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