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召集群臣商议联合出兵,本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搞个民主集中制。结果,王贇的一番话彻底触动了马云,让马云乾刚独断:“王爱卿言之有理,朕绝不能留给伪周一个喘息的机会!朕意已决,联合蜀国出兵北伐中原。”
马云扫了两眼徐仲雅、范质等人,见他们脸色黯然,知道他们心中有顾虑。作为文臣来说,“穷兵黩武”这个字眼,使他们很难接受的。
马云沉思了一下,解释道:“众位爱卿,朕也想休兵养民,可是刚才王爱卿有一点,说得很好。我们在发展,伪周也在发展。而且历朝历代无不把中原作为统治的基础,苦心经营,中原的基础要比我们好的多,更何况河北等地民风彪悍,伪周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数十万精兵,而咱们江南民风奢靡,长久下去,恐怕很难应对。为子孙后代计,哪怕咱们现在吃点苦,也比将来国破家亡要好得多。再说,打仗和养民,真以为并不冲突。”
马云之所以很容易被王贇说动,那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他知道郭威、郭荣、赵匡胤、赵光义、宋真宗、宋仁宗这些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这些人都算得是明君了,而自己的子孙后代是什么样子,那可就说不来了。
马云这话说的是入情入理,很多人频频点头,当然这些人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赞同,那也不好探究了,毕竟最高领袖已经确定了下来,自己反对,可就有点跟不形势了。
既便如此,一直保持沉默的拓跋恒却站了出来:“陛下所言,情真意切,忧国忧民,不过,臣还是要说,出兵骚扰伪周,可是一把双刃剑,既能打乱伪周的防御部署,也会导致打乱我们的发展。出兵嘛,向来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粮草、军饷消耗巨大,必然造成国库空虚,为了对付国库空虚,也就只能增加赋税,而增加赋税,则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变得艰难无比了,再者陛下登基之时,曾通告天下,永不加赋。陛下向来以仁治国,想必不会食言,可是,军费激增,赋税则不变,不知陛下有何良策解决啊?”
拓跋恒这话以退为进,看似处处实在夸奖马云高瞻远瞩,事实却把困难一一摊开,说是一切听马云的意见,其实则是在规劝马云。拓跋恒不是不知道王贇言之有理,可是,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认为圣人之道,垂拱而治。只要大楚施政没有失误,那么对峙之下,伪周未必能够确保君清臣贤。
马云自然明白拓跋恒的用意,他笑道:“不增加赋税,是朕登基之时承诺。朕自然是不会自食其言的。要保持财政均衡,法子很多,寡人自有良策啊。刚才大家也都说了,咱们大楚强就强在水师面,那么在钱也自然是来自于海了。朕听说倭国盛产白银,而南洋则谷物颇丰。既然如此,朕想咱们可以去倭国做生意,用茶叶、陶瓷、绸缎去换回白银,而用白银去南洋买粮食。当然了,这只是朕抛砖引玉,只要咱们把目光放远一些,从内陆,移到海,那么解决咱们大楚军费的问题,应该就不成问题了。范爱卿,你觉得呢?”
范质是主管经济的,他对海贸易是相当熟悉,马云用海贸易的钱财来填补军费的空缺,在范质看来是可行的。范质低垂着头,飞快的计算了一下:“陛下,臣以为从海贸易来说,是可以解决军费的问题的。”
马云笑了:“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确定联合出兵。恩,王贇、李骧、曹芸、徐仲雅、范质、赵普留下,其余的爱卿退下。”
见别的大臣都退了出去,马云继续说道:“现在咱们就商量商量怎么出兵了?咱们北伐中原,无非是三种法子,一是出兵宛城,二是出兵淮南,三是走海路进攻登州今山东蓬莱等地,你们觉得那个法子好啊?”
“陛下,伪周幅员辽阔,兵多将广,军队战斗力极强,不管从哪里出兵,我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稍有不慎,甚至可能败于敌手。要想打痛伪周恐怕不太容易。”徐仲雅忧虑的说道。他虽然是文官,但并非一点都不知兵的。做了多年实际的宰相,徐仲雅对军事也很是心的:“淮南、山南,周兵严阵以待,基本是无懈可击。强攻硬取,恐怕我军伤亡极大啊。”
赵普在一旁说道:“徐相的话很对,依照目前的情报来看,只有登州等地,周兵相对势孤力单。如果我军突击而至,攻克登州的把握极大。更何况,登州莱州一带,丘陵起伏不定,并不利于骑兵作战,攻下登州等地也便于防守,同时还可以和难免的海州、徐州交相呼应。咱们不是要疲劳周军吗?拿下登州、莱州今山东掖县之后,就相当于把整个楚周战线拉长,让周兵不得不处处设防。”
马云点了点头,赵普的说话和他心中想法如出一辙,如果从淮河正面突破,自己的精兵还是能够完成的,可是过了淮河之后,都是大平原,面对着骁勇的伪周骑兵,自己可就吃大亏了五代是由于契丹刚刚兴起,党项还没有发展起来,中原王朝还是有大量的骑兵。就算不吃亏,现在还不到和伪周决战的时候。
枢密副使李骧却摇头说道:“陛下,臣以为赵大人的计策,还不是最好的进兵方案。拿下登州、莱州,伪周需要防备的地方大了,可是咱们也等于把登州、莱州背在了肩。远远不如现在,仅仅依靠水师,就能牵制一部分周兵。更可况,伪周把关中看成兴亡的关键。关中复兴与否,是楚周胜负的关键。蜀军入关中恐怕是必败无疑的。而伪周会不会趁机攻取蜀国的陇右等地呢?”
马云霍的一下站立了起来。这勤政殿,并不是早朝的所在地,宫殿要小一些,左侧的墙挂着一副简易的地图。马云三两步走到地图前,沉吟不语,半晌方才说道:“诸位爱卿你们也来看看,陇右的秦州今甘肃秦安地处长安的西北,凤州今陕西凤县则在长安的西南,汉中在长安的南方,可以说,关中的一半都在蜀国的威胁之下。汉中地势险峻,又是蜀地的门口所在,伪周一时半会未必会打关中的主意。可就像李爱卿刚才说得那样,如果蜀军失利之后,关中的白衣军趁势夺取陇右,那么关中的威胁可就大大的消弱了。”
“陛下,所虑甚是。不过,这陇右除了地势偏僻,对蜀地影响不大之外,还有一点值得我们主意。那就是陇右的凤州、秦州、成州今甘肃成县、兴州今陕西略阳都是六年前,契丹南下时,雄武节度使何建不愿意向契丹称臣,才投降孟昶的。而孟昶为了笼络何建,对陇右四州的官员调动的很少。如果周兵大举而至,那些官员有多少愿意替孟昶死守呢?更可况,咱们大楚鞭长莫及啊。”赵普说道。
“不如,我们大举进攻淮北,让周兵不敢攻击陇右?”范质在一旁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