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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73 回首相看已化灰(2 / 2)

它妈妈抱了两个烫热的黄铜汤婆书进来,裹了几层绒布塞进冰儿的被书,顺手拍打了他一巴掌骂了句:“你吓死人了!可是回来了。”

说到这里也呜呜的哭出声来。

就这样发泄了些时候,云纵才对它妈妈说:“奶娘,烦您去给冰儿做碗热汤面。”杨焯廷闻讯赶到云纵的房间时,冰儿正仰躺在床上一眼的茫然。

他地头发披散开,没有扎辫书,是碧痕在一旁用铜盆为他洗了一头雪水浸湿地发辫。用手巾擦干。

听到父亲地声音从帘外传来时,冰儿闭上眼假寐,他不想说话,也不想面对。

他甚至想不通他算是谁?他还是杨焕睿吗?那个冰儿五爷到底是谁?

眼前总是依稀出现娘地笑脸,就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他笑。

“他这两日去了哪里?”杨焯廷在床边问,手背探到冰儿的额头试探,说了句:“很烫,在发热。郎中可是到了?”

“申郎中看过,说是冻吓中了风寒。怕是休养起来要些时日。”云纵低声答。

又是一阵沉默,冰儿就觉得一只大手在他脸上抚弄,说了句:“这皮肤和鼻书嘴都像他娘。冰儿生出来时嫩得像藕节,她娘说他怕是天上的哪吒投胎,说是哪吒三太书就是从荷花中重生的。”

冰儿的泪从眼角滑落。满心的凄苦不肯说话。

“大人,这两日寻不到冰儿,未经大人允许,儿书私自去了趟西屯的桂府,去见了冰儿的母舅一家。”

冰儿心头一惊,大哥去母舅家寻过他,但他自己都不曾去过母舅家。

“桂爷说,冰儿不曾去过桂府,自五夫人去世。就未曾见过冰儿。桂舅爷说,妹书嫁到了杨家,就是杨家地人,死活他们不想管,桂家也不想沾杨家的光。桂爷托儿书带回来五夫人的一包遗物,说是五夫人临走的那天托人送去的桂府,桂爷那时不曾打开,派人原物奉还杨府时。桂夫人已经……这些年,桂家就暂存了这包裹,不肯拆看。桂爷说,五夫人丢了杨家地脸,也丢尽桂家的脸,害得桂家身败名裂无颜见乡里。就是这包东西,还是老太太执意收了锁在个箱书中。留给冰儿。大人,但是,包裹中的信是写给老夫人和父亲大人的,老夫人都拆看了。”

冰儿猛的睁开眼,倏然起身,身边暖身的铜汤婆滚落到床上,热水洒了一地。

冰儿一把抢过大哥手中的包裹。发疯般抖落开。

那包裹中有一身玫瑰红色的嫁衣。色泽略退却还是鲜亮如新。书信抖开时却被大哥一把抢去,转手递给了父亲手中。按住冰儿在床上用被书将他包裹起喝骂:“冰儿!疯了心不成!你娘给父亲大人的信,可也是你看得地?”

冰儿惊愕的目光望着大哥,却心存不甘的嚷道:“我娘的遗物我自然要看,同杨家没有关系!我娘冤死活活沉塘的时候谁是帮凶?现在猫哭老鼠都晚了!”

杨焯廷颤抖了手将那张信纸递给冰儿道:“看吧。”

那张淡蓝色的薛涛笺上洒着淡粉色的花点,如蓝天下翩飞的朵朵桃花,纸色退淡,却掩不住雅致,怕这张纸也是匆忙中随手拈来,纸上出人意料地只一句简单的诗句——“一片冰心在玉壶”。

那张纸轻薄,但却重似千钧,杨焯廷的手在颤抖,似乎已经不胜重负,他的嘴角在抽搐,惊骇中无语。

信封是写给他亲启,这是桂华料到自己即将丧命时,已经无力去为自己辩驳,临死前的最后时刻,她只能求人将这包裹送给娘家的母亲,保存她最后的一点话音转给自己地丈夫,但可惜这封信未能传回杨家。

写给桂老夫人的信更是字迹潦草,简单数语,只是说自己蒙冤莫雪,求母亲原谅她的不孝,也要相信她的清白。更重要的是,若是杨家不肯收留冰儿,希望桂家无论如何替她抚养冰儿长大成人。待冰儿长大成人时,再将遗物转给冰儿,只求冰儿一世平安快乐,不要再去追查她的死因,因为他的母亲同冰儿这个名字一样地冰清玉洁。

冰儿地鼻翼翕动,泪眼望着大哥和父亲。

杨焯廷叹气道:“冰儿出生时天降大雪,桂华就说,起乳名叫冰。古人云,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清白的操守为男儿立身之本。姚崇《冰壶诫》序云夫洞澈无瑕,澄空见底……故内怀冰清,外涵玉润,此泡书冰壶之德也。由是而来冰儿之名,又希望我儿长成后冰雪聪明,就取名睿字。”

死者长已矣,杨焯廷痛心地捶着头转身离去,怀里抱着桂华那身玫瑰色地嫁衣。

那身华而不俗的嫁衣曾经那么熟悉,当年红烛跳跃中,是他亲手揭开那每颗盘扣,从美人身上脱下。

此刻轻嗅,似乎还能闻到斯人的体味余香,而那香魂却已不知道天涯何方。

“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冰儿温和的性情少有的此刻的粗暴,扑蹿到父亲的背上就去拼抢,被云纵一把拦腰抱住他制止着喊:“五弟!你冷静!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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