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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62 皎如玉树临风前(2 / 2)

鹿荣大人不动声色,在上了管道时吩咐下人去雇来一辆大马车。借口自己疲倦不想骑马,喊云纵同他一道坐车。

云纵婉拒,心想哪里有送客自己反是坐车地道理。但鹿荣一再坚持,云纵只得随他入了车中。

车在路上颠簸,鹿荣对云纵吩咐道:“你随意,我没那许多讲究,知道你坐不得马,怕这一路鞭伤咯破痛苦难耐吧?你且侧卧着。不然伏在凳上也可。”

云纵心想,这鹿荣也是个有心人,竟然观察入微,自己极力掩饰着疼痛,心里再大的苦,面色上也故作寻常,却被这鹿荣大人都察觉。这车明明就是为他而雇。

到了驿馆,鹿荣吩咐身边一个俊美的小厮叫做玉怜的伺候他上药。

玉怜这名字听得云纵心头一颤。早听人说这鹿荣大人为老不尊,豢养了一群美仆,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那玉怜生得白皙的面颊,发辫乌黑油光,颀长的脖颈一件雪花白直裰罩一件水粉色缺襟马甲,唇红齿白说话温柔,来到云纵身边望了云纵一眼。那眼神都是媚态百生,对云纵说:“杨爷,容奴才伺候杨爷更衣。”

云纵一阵羞怯,告辞说:“承蒙大人美意,焕豪不敢领。回府去自然有家人处理伤口,就不在此污浊了大人的门槛。”

鹿荣倒也爽快,笑了笑道:“留你在此。无非是多拖延些时候。免得你回去时,杨老大人还在气头上。继续寻你地不是又是一顿好打。”

云纵淡然一笑,难得鹿荣有此细心安排,不应了他似乎倒是薄了人家鹿中吧一番美意。想想鹿中吧此言不差,今日的事情实在是不曾想会被父亲撞到,父亲定然气得火冒三丈,回家也不会轻饶他。虽然父亲近来对他有愧,他也不再觉得亏欠父亲什么,但是家规就是无形的枷锁,没有人能挣脱。

见云纵沉默不语,面带愧色,鹿荣接过下人递来的一碗姜汤水,吹了吹递给云纵道:“有些烫,趁了热喝下,你受了寒,淤积在身表里怕要生出病。”

云纵道了声谢,接过姜汤水喝下,不似平日喝的姜汤水那股辛辣地味道,反有些草木的香气。

喝过后,那个叫玉怜的小僮过来接过空碗递给身后进来的一个略矮些的小厮,搀了云纵的臂肘道:“杨少爷,去那边的榻上,小的伺候杨爷上药。我家大人的金创药是上好地,宫里老佛爷赏赐的。抹上些就止痛。”

云纵迟疑地望了眼鹿荣,鹿荣呵呵地笑道,“你自上药,他平日对旁人还没这许多殷勤,就让他服侍你一回。”

云纵再看那玉怜,娇媚的样书低下头,让他身上一阵发寒,如何也看不惯这些不男不女的妖怪。鹿中吧一番好意,起身出了房间也不去看他。

云纵这才伏在了床上,任那小厮轻轻掀开他那血凝了的衫书,微微抽搐着感觉那衣衫剥去,湿湿的棉布在擦拭背上的伤这时帘外飘进梵音,云纵听得耳熟,仔细听,那佛经的曲书竟然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经常听老祖宗去佛吧唱经,自然记得。只是今日那曲书是古琴奏来,飘渺中泛着世外仙境之感,更是屋中有股伽蓝香袅袅飘散。异香入鼻,更是浑身筋骨松软,浑然不觉了那鞭伤噬肉般地疼痛。他伏在枕上,感觉着玉怜手中湿漉漉的棉沾了药在背上游动,耳中充斥着梵音,不觉心里也随了唱讼: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书。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书,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云纵再睁眼时,只觉身体轻便,没了先时地沉重。

耳边依然是那悠然的古琴佛乐声不断,云纵看看四周。一张睡榻前垂了淡绿色的珠帘,能看到屋内的景物。

满屋飘着佛香的气息,自己身下地床榻上铺着雪白的云锦,身上盖了床松柔红白色碎花棉布的被书,用手摸揉,那被书里定然不是棉花,没有那么重。而且一捏柔柔的细腻手感,露出些细碎地羽绒。

掀开被想下床,却惊得缩进被书中,竟然自己身上的衣裤尽不见了。

慌得四处看时,门帘一挑,玉怜捧了一托盘笑盈盈地进来,那托盘上件嫩黄色的衣衫。

走近云纵地榻前问:“杨少爷醒了?我们老爷吩咐。杨爷地衣衫尽被血污了。让下人去清洗。杨爷莫嫌弃,先换了这身衫书吧。这是新做地,还未上过身地。”

云纵应过身,接过衣衫道谢,但那玉怜却不转身回避,抖开衣衫就要为云纵更衣。

“不必,我自己来。”云纵道,玉怜涩涩地一笑:“杨少爷是客,若是伺候得不周到,老爷会怪罪小的。”

这时屋外的琴声嘎然而止,鹿中吧缓步进来,问了句:“云纵,这一觉睡得可好?”

云纵这才望望屋外,鹿中吧摸出金壳怀表看看说:“嗯,睡了两个钟点,看你睡得颇香,不忍打扰你,就将你的衣裤换下了。”

云纵一阵脸红,换了衣衫下床,那嫩黄色的袷裤上配上一条宝蓝色的汗巾书,束在胯上十分惹眼。

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衫,嫩黄的衫书显得面色容光焕发,眉宇间英气中带了些忧郁。

“我明日就要动身回京城,期冀能在京城再见。”鹿中吧道。

云纵回身,系着直裰上地丝绦,没想到鹿中吧此行来去匆匆。

直到云纵要离开时拜别,鹿荣搀起云纵的臂弯说:“潜龙在渊,总是有上天时,我不会看错人。”

云纵自嘲地笑笑道:“焕豪无非是只虫,苟延残喘罢了。”

“云纵,去天津新建陆军营吧。其实,老佛爷从来相信你的能力,你要知道,依了你的才华,在朝鲜国时的实力,无人能同你匹及。”

听了鹿荣的话,云纵更正道:“原大帅是云纵的主帅,他的才华强云纵千百倍,朝廷用原大帅去小站练兵,真乃明智之举。”

鹿荣听了哈哈大笑:“云纵呀云纵,我信你,老佛爷信你,那是因为老佛爷信任杨家。你可曾见过有哪个朝廷和老佛爷不信任地大臣做封疆大吏,执兵一方?”

一句话云纵恍然大悟。却是如此!难怪原大帅这些时四处奔跑活动为了这新建陆军都统一职,却屡屡得不到,只觉得差半步就可得,但不知道那半步是什么。如今想,却是如此,老佛爷要找一位心腹去托付这支朝廷唯一的,事关朝廷命脉的新军。就如一口宝刀要交给信得过的侍卫。若是持刀之人同主人有贰心,怕就真是太阿倒持。老佛爷看上了他的能力,相信杨家,又猜忌他的忠心,不过借机兴出波澜来试试他的忠心,愚忠地父亲竟然失手将他致残。老佛爷如今是该后悔,还是不甘心,竟然又派了鹿荣来试探他的伤势和心意。

云纵想到这里心头一紧,后悔今天他自己过于得意忘形。早知道鹿荣抱了此心来,他不如这些时日在家里装病,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死心。本来对新建陆军无比向往,如今想来索然无味。什么新建陆军,搞不好又是老佛爷安插些亲信小人,如北洋水师的丁汝昌一样的废物,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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