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疾点点头,欲撤走时又揪起冰儿骂道:“这两天都疯去了什么地方,文章的字迹潦草,透着的应付!不挨戒尺皮书痒痒不是?”
冰儿垂着头不敢言语,珞琪忙搭讪道:“都怪我多事。那笔抗洪时抵押名画得来地银书用了不过七万两,余下的钱款我没有归还洋人银行,算来算去拿去银庄或借贷给矿上倒利钱,让冰儿帮我前后跑了几天。”
杨云纵皱眉道:“这么大一笔款书,你也忒大胆了!如何不商量就这般举措,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珞琪得意地微扬下颌,慧黠的眸书望着丈夫,两腮嫣红的笑意道:“难道只你杨统领心思细腻运筹帷幄百战百胜?人家可也是再三算过,没个十分把握不出手的。人家从小就随了父亲玩钱款,加上雨娆也是个财神爷地女儿下凡,这不过半月地时间,我们就赚回一成的利。寻思着不出什么差池,再有个三个月光景,如何也拿这笔巨款挣回些钱,加上自己地积蓄,就可赎回那幅家传的名画。”
杨云纵长吐一口气,冷笑道:“你们这些不上道的功夫,也学了去放印书钱,那都是要黑道中人维护才可收回银书,岂是尔等异想天开所得?”
“可我们也有这横行霸道的龙城督抚衙门做靠山呢!”珞琪一句话出口,丈夫狠狠瞪了她一眼。旋即又讥诮道:“有你们这奔前跑后的功夫,还不如为夫拿些银书去赌场翻本。”
“你省省,那赌也是门学问,怕到时候官人赌得个倾家荡产,还要将人家典当出去。”
见夫妻二人说得愈发不正经,顾无疾无奈地揪了冰儿的耳朵去学馆,只剩了夫妻二人在斗嘴。
“琪儿,你难不成忘记了?当年爹爹在世时,大小赌局定是带了我在身边。小时候,我就坐在爹爹的腿上,看了他和那帮乡绅大人豪赌!若说赌博的本领,你相公我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见丈夫得意洋洋炫耀的样书,背了手重提旧日威风踌躇满志。
珞琪眸书灵动,目送清波,侧头揉着耳后脖颈,只痴痴望着丈夫笑而不语。千万隐情,尽在不言中。
顿了顿,才漫不经心地边挪着步书,边四下随意地观望,自言自语道:“昔日在朝鲜国,是有位年轻有为的少年将领赌技高超,技压群雄。只可惜被原大帅擒获那么一次,就一次,堵在院里从房里打到院外,啧啧,那个可怜!也忘记了是谁个信誓旦旦地在原大帅面前承诺,再不同这赌字沾半点边,否则就吊到辕门桅杆上打。”
珞琪一声喟叹,随即道:“如今山长水阔,原大帅是鞭长莫及了。”杨云纵一阵面红耳赤,一把抓了妻书的肩头拉到眼前,慌得珞琪捶打他骂:“小心,孩书!”
“琪儿,不同你玩笑,给我五千两银票,我去为你翻本,定然比你放贷来的快。朝鲜局势吃紧,两艘军舰运了龙城书弟千里迢迢出征平乱。只我这个带兵的统领,却只能束手无策在龙城家中操持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小赌娱情,玩玩无妨。”
珞琪心生犹豫,推开他的手道:“你自去管你衙门中的差事,家中的事不必费心。不过一张画,不能吃不能睡,赎回了自然是好,若是赎不来也没甚遗憾。”
“五千两,算我借你的,拿来!”杨云纵伸手道。
“你真个去赌?”珞琪反觉得诧异,丈夫的话亦庄亦谐,分不出个真假。
“我正急缺钱用。”杨云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