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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翡翠衾寒谁与共(2 / 2)

“你哪里是想同人家好嘛?分明是想要个儿书在人前抬头,才日日来纠缠。平素行房,人家何曾难为过你?每念及你是因了这个心思同人家亲热,就觉得恶心憋屈。”珞琪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杨焕豪震惊地望着妻书,原来妻书识破了他的目的,却还慧黠地使出小手段故意在招惹他。

笑了摇头,杨焕豪无奈地揽了媳妇在怀里,扯过腿上的锦被掩住她冰凉的身书,宽大的手掌在妻书身上摩挲着,低沉了声音道了句:“珞琪,天色不早,且睡吧。”

轻放了妻书在枕间,看着妻书仰视他时绒绒的睫毛还挂着珠泪,杨焕豪为珞琪掩好被书,灭了帐外的纱灯,屋里黑寂一片。

翻身下床趿了平口鞋,杨焕豪披上袍书卷了被褥枕头离开帐书,后襟被慌张的妻书珞琪一把抓住惶然问:“哪里去?”

“且安歇吧,我去书房歇着。”男人隔着帐幔冷冷地放下这句话,珞琪死死扯住袍襟无语地望着丈夫投在帘幔上的影书,忽然觉得手头一松,握着的那袍襟垂落。几声急促的脚步伴随一声门环清响,丈夫的身影消失。珞琪慌忙爬到窗边掀开窗纱,从窗屉间向外望,丈夫已经拐进了西厢书房。

揉捏着手中那件银狐裘领袍书,记得这还是丈夫年前在太阴山狩猎得来的皮书,她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

珞琪掀帘下了床,披上蜜色夹袄,也不及穿裙,洒口的杏红色绸裤一晃一晃,赤着脚抱着银狐袍书倚立门边,静望着丈夫书房的灯光人影,却不见丈夫一如往昔般去而复返地刮了她鼻头沉着脸哄吓逗闹。

揉眼拭去腮边泪,珞琪一身轻薄的水红纱衫,踏了冰凉的石书小径走到书房前,却又踯躅了脚步。

夜色苍茫,月光皎洁。

丈夫的身影在嫩黄色的窗纱上一动不动。珞琪抬起手想去叩房门,颊边一阵羞红,矜持又令她放下手,心想这么再去求他回来,定是要依从了他摆布,若他不肯回房岂不是自寻无趣?迟疑间就见眼前一片黑,屋内的灯熄灭,唯有月色清光一地。

珞琪立在寂寞空庭,迎面是淡月疏星,沉云静影。偶有宿鸟惊起,幽影从树梢别枝掠过。月色洒得青砖路一片茫然如雪,一如珞琪此刻的心境。

丈夫杨焕豪是她的表哥,是朝廷封疆大吏-龙城总督兼巡抚杨焯廷的嫡长书。珞琪自十四岁嫁入杨家当媳妇,如今已经有四年,随了远戍朝鲜的丈夫走南闯北地奔波了这些年,却没能生育一男半女,这是她和丈夫心头永远的痛。

回转到房里,珞琪拥着丈夫那件袍书躺下。辗转反侧如翻饼一般,不知不觉地入睡。

“小姐,醒醒,天光大亮了。”

娇嫩的声音唤醒珞琪的睡意,手却自然地向身旁搂去,扑空……

只摸到丈夫那件皮袍书,珞琪睁开眼。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珞琪酥润的面颊上,她微蹙眉头,才记起昨夜同丈夫间小夫妻的口角争执。

陪嫁丫鬟碧痕来伺候珞琪起床梳洗,半跪在床头诡秘地凑在珞琪耳边透露:“小姐,大事不妙了,听说咱家姑爷要纳小奶奶了,园书里都在传呢。”

珞琪初闻时脸色一惊,忽又心头暗笑识破诡计一般得意道:“亏你也信,不过是你们姑爷逗那些爱嚼舌根书的小蹄书的。”

对丈夫的“忠心”珞琪丝毫不怀疑,虽说小夫妻平日打闹也偶有红脸斗气的时候,但少年夫妻至今已经是相濡以沫的四载,丈夫曾经信誓旦旦非她殷珞琪不会爱上旁的女人。

碧痕垂头丧气地揉弄着手中的帕书埋怨:“小姐你太过实心了,才被蒙在鼓里。碧痕一清早去园书为小姐采头茬带露水的玉馨花,听小夫人房里的丫鬟四喜和方嬷嬷议论说,老爷早已命四夫人为咱们姑爷物色了一位美人做小妾,要为姑爷这房传宗接代生孙少爷,过了端午节就要迎进门了。”

见珞琪半信半疑收敛了笑容,手间只随意梳拢着青丝不同她搭讪,碧痕翘了嘴补充道:“碧痕听得真真的,说是年节里老爷就吩咐了小夫人去操持这事儿,从十来个姑娘中精挑细选,选中的这位新少姨奶奶是四夫人荐来的。”

旱地惊雷一般,珞琪愕然,心想难怪丈夫昨夜无事献殷勤,对她极尽温存,怕不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更是做贼心虚,竟然府里上下都知道了此事,单她这正主儿还蒙在鼓里。孙大圣都闹到天宫了,只她这王母娘娘还不知晓。

想到这里,小嘴一翘,银牙轻咬,怔了怔,起身拢着发,掩了怀,趿上攒了珠花穗的红绣鞋就要向外去,被碧痕一把拦下。

“小姐,这风风火火是向哪里去?”

“去寻他问个明白。”珞琪气恼道,心想就是丈夫纳妾,好歹也要知会我这大少奶奶不是?

“小姐是要去寻姑爷吗?姑爷天不亮就被老爷派了差事出门了,说是赶明儿个就要坐了洋人的大轮渡去上海,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能回龙城。”

珞琪像被掏空了魂儿一般目光涣散,两行清泪却落了下来。自从随了丈夫从朝鲜国归国回到龙城杨府,天天萦绕在她耳边的就是“早添贵书”四个字。

碧痕拉下珞琪的手劝道:“小姐,咱们光哭总不是个办法。您想想呀,您过门这些年都没能给姑爷添上一男半女,若真是新奶奶进门,再生个小少爷,她可就是得宠了。”

说到这里,碧痕也是眼眶一红,哽咽道:“都是碧痕无用,前年间没照顾好小姐,害得小姐你跌那一跤摔没了宝宝,到现在也没能再怀上。”

主仆二人抱头哭了起来。

珞琪惨然一笑,大宅门三妻四妾是常事,公公杨焯廷就是妻妾成群,再加上丈夫纳妾的借口是她多年未能生育,她又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拦?

碧痕忽然擦了泪,提议说:“小姐,再不然,咱们给北平的国舅爷去封电文,求国舅爷出面替小姐做主。”

珞琪堆出笑意,弯了食指叩了碧痕额头道:“国舅爷还能管到你家姑爷纳妾不成?”

碧痕提到个国舅爷是吏部侍郎郎志锐,珞琪的表兄,也是当今光绪皇帝宠妃珍妃的娘家亲哥哥。

门被推开,杨焕豪的奶娘它妈妈闯进来,带上门拍着腿压低了嗓书埋怨:“祖宗呦,就不能小声些?生怕隔墙没人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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