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生见他神情恍惚,以为他还在介怀刚才梁五在朝上说的那番话,便出言安慰道:“二弟,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梁大夫的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相信你!”
邹子华听着,心中不觉暗暗有些好笑,可看着申生那张坦诚的脸,邹子华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他正打算说两句话来宽宽申生的心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荀息的声音:“二公子,请留步!”
邹子华停住脚步,回头一看,见荀息分开众大臣,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申生和夷吾二人见刚才荀息在大殿上为重耳辩解,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而邹子华却是不冷不热地说道:“荀大夫叫住重耳不知有何指教啊?”
荀息笑道:“二公子,梁大夫因为丧子之痛,所以有些失常,刚才在大殿之上对二公子有些冒犯,还请二公子勿怪!”
邹子华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荀息忙又干笑了一声道:“嗨,我昨天就告诉梁五说二公子从来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绝不会使那种卑鄙的手段去杀他儿子,可他就是不听,今天居然还跑到主公跟前去闹,真是岂有此理,待会儿我一定会好好说说他。二公子放心,既然主公命荀息协助赵将军捉拿曹竭归案,那我荀息一定会尽心竭力协助赵将军将曹竭那个贼子捉拿归案,还二公子一个清白!”
他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头头是道,听得申生等人不住点头鼓掌。
邹子华要是不知道荀息底细的话,听了荀息这些话说不定会感激涕零。可如今听在耳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一时之间忍不住出口相讥道:“是吗,那我可得多谢荀大人了!”
申生和夷吾听了邹子华的话都觉得有些不是味,申生便道:“二弟呀,你怎么用这种口气跟荀大夫说话呀!”
荀息自然也听出邹子华话里的讥讽之意,不过荀息没有想到重耳说这讽刺的话是因为已经知道了的底细,他还以为重耳还在为昨天自己在晋献公跟前帮梁壁说情一事心里不高兴。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唉!二公子啊,昨天的事我也是没办法呀,梁大夫前天苦苦哀求我在主公面前替他儿子求情,我见他可怜这才答应了他。如今,既然梁壁已经死了,请二公子也就不要再和荀某计较了!”
申生和夷吾听荀息这么一说,也误以为重耳计较这事,申生忙劝道:“二弟呀,荀大夫既然都说清楚了他是逼不得已才为梁壁说情,如今梁壁已死,你也就不要再难为荀大夫了!”
邹子华这时候清醒过来了,暗暗后悔刚才所说的话,心道:“要是让荀息发觉我知道他和骊姬勾结,那可大大的不妙!”于是赶忙顺着申生的话对荀息道:“既然我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之间的事那就一笔勾销了吧!”
“多谢二公子如此包容,嘿嘿,大人不计小人过,二公子说的这话可真有意思。好了,二公子我这就赶紧去布置人手协助赵将军捉拿曹竭,告辞了!”荀息说完,匆匆走了。
邹子华回到寝宫,春桃立刻献上茶来,邹子华端起来刚喝了一口,赵衰忽然来了,对邹子华道:“二公子,我已经悄悄派了几个手下暗中监视荀息,以防他玩什么花样。”
邹子华一笑道:“赵兄不用担心,昨晚荀息派人刺杀那两个狱卒失败后,他就只有改变计划了,他想他已经陷害不了我了,他就干脆把曹竭的尸首弄出来去拉拢梁五。”
赵衰道:“话虽如此,不过,荀息这家伙老奸巨猾,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邹子华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好,不怕万一,就怕一万,那赵兄你就派人盯紧荀息吧。”
赵衰答应了,告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