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吾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大殿上的规矩,一步跨到竖起手指指着梁五瞪眼喝道:“梁五,你凭什么冤枉我二哥,你儿子坏事做尽,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仇家,指不定是哪个仇家收买了曹竭将你儿子杀了!”
晋献公本来心情就烦,夷吾居然又不给他面子,在大殿上指手划脚地大叫大嚷,心下更怒,使劲一拍座椅,厉声喝道:“混账!在这大殿上指手划脚地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给寡人退下!”
申生赶忙拉了拉夷吾道:“三弟,你不要说了,此事君父自会明断!”
夷吾气呼呼地说道:“哼,我看未必!”话一出口,夷吾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晋献公一听夷吾这话,抬手一指夷吾,一瞪眼道:“你说什么!”吓得夷吾赶紧闭上了嘴,垂下了头不再言语了。
晋献公又转头问重耳道:“重耳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邹子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走出列,从容道:“君父明鉴,昨日曹竭将梁壁从牢中**一事重耳并不知情。只是昨天下午赵将军去牢里提梁壁时,狱卒告诉他说我已经派曹竭将梁壁带走了。于是赵将军便来找我询问,那时我才知道梁壁已经被曹竭从牢里带走了。赵将军知道不是我命曹竭将梁壁带走的,立刻命人四处搜寻曹竭和梁壁,最后只在城南一座闲置的房子里找到了梁壁的尸首,而曹竭却下落不明。至于个中细节,君父问赵将军可知。”
晋献公点了点头,又问赵衰道:“赵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寡人!”
赵衰赶忙上前道:“回君上,昨日下午微臣的下属找到梁公子的尸首后,微臣和二公子在现场查看了很久,发现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微臣便将仵作叫来检查。那仵作检查过后说这里的确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且看梁公子被杀时候的表情,他当时是毫无防备的,所以仵作非常肯定的说杀公子是熟人。于是微臣又加派人手四处捉拿曹竭,可曹竭就像失踪了一样,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据微臣看,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布局陷害二公子的。”
晋献公嗯了一声,微笑道:“原来如此!”
然后转过头有些不悦地对梁五道:“梁大夫啊,赵将军说仵作已经给你分析清楚了吗,你儿子根本想不到那人会杀他,所以现场才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刚才赵将军也说了,昨天下午有人看到曹竭把你儿子带进屋子后不久就一个人离开了,杀你儿子的应该是曹竭呀,这事跟本就重耳无关嘛,你还来闹什么呀闹!”
梁五一听,顿时急道:“请君上明鉴啊,二公子杀我儿子他自然不会自己动手呀,曹竭一个小小的狱掾怎么敢杀我儿子,肯定是得了二公子的命令,他才敢这么做呀!而曹竭自昨日杀了我儿后,便无影无踪了,微臣想他多半已经被二公子灭口了!”
赵衰立刻大声反驳道:“梁大夫此言差矣,如果二公子命令杀你儿子,那他让曹竭去牢里带梁壁走时大可对那两个狱卒说是这是主公的命令呀,他怎么会让曹竭对他们说是二公子让他来带梁壁走的呢!而且,昨天晚上我怕有人会对那两个狱卒不利,便暗中命手下在那两个狱卒的家附近埋伏,结果,在二更十分他们在两个狱卒的家里一共捉到了八名前去行刺的刺客。”
“啊!有这种事!”晋献公大惊。忙问赵衰:“那你有没有从那些刺客口里问出主使人啊?”
“微臣挨个审问了他们,那几个刺客全是楚国人,来晋国还不到一个月。他们招认说雇他们去杀那两个狱卒的那人自称叫曹竭,可根据他们描绘那人的形貌,那人根本就不是曹竭。所以微臣认为,一定是幕后的那人派人故意冒充曹竭雇杀手去那两个狱卒,他们雇佣那几个楚国刺客的目的就是因为他们刚来我们晋国不久,对这里的人不熟悉。要是刺杀成功了,就可以嫁祸给二公子,说是二公子杀人灭口;要是刺杀不成功,也追究不到幕后那主使人的身上。”赵衰答道。
晋献公听完,皱了皱眉头,问荀息道:“荀大夫,你对此有何看法。”
荀息忙道:“启禀君上,微臣的看法也跟赵将军一样,二公子一向为人宽厚,是决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肯定有人故意陷害二公子。既然梁公子是被曹竭所杀,而赵将军擒住的那几名刺客也招认说是曹竭雇他们来的,由此可见这一切事情都应该着落在曹竭身上,只要抓到曹竭,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