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王邵拖着长长的腔调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但还是稍稍躬身礼让赵恒和刘娥上了丹阶。
由于赵恒的到来,纱帘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早就被伶俐的宫女们给束了起来,赵恒和刘娥在那张宽大的檀木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才道:“前些日子看了爱卿的琴谏,昨夜又和爱妃说起,看爱卿对今古甚是精通,怎么王卿家却说你不喜读书……”
“回陛下话,臣是不喜读书不假,但臣并非全然不读。正如古今名士佐天子共治天下所为,对于安邦定国、民生国计有用的书读,对于家国、天下无用之书又读来作甚,臣可不愿把时光都浪费在皓首穷经之上,让年华白白的流失。”王邵早就揣摩着赵恒可能会问他读书的事情,他和一群官宦家的子弟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浪荡,赵恒要是不知道,那皇城司可就真成皇家养的一群笨狗了。
赵恒似乎对王邵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自幼深受大儒教诲、早就形成对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种固定式思维,虽说风闻王邵一些风流浪荡事情,但在他看来做为标准士大夫家中的长子,绝不会一无是处,何况昨日他对王邵的政论稍有认可,先生为主的感觉已经形成,何况第一面的感观还不错,王邵似乎是个知趣的人物。
“看来衙内还是位有心人!”刘娥没有等赵恒说话,用绣帕轻轻遮住樱唇,芊芊地笑道:“这才是古今贤士们用功之法,不知官家如何看?”
王邵微微动容,他忽然明白刘娥是在帮他,看来自己一连串奉承的官话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能够得到刘娥的援助,他的将来也就有了保障。
赵恒的眉头不经意地一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刘娥,继而淡淡地笑道:“爱妃所言极是,爱卿是什么出身?”
“陛下——臣前年举开封府乡试,却诗词欠佳、名落孙山。”王邵想像前年十五岁时参加开封府的乡试,通篇的诗赋令他脑袋都大了,想要盗用后世名人辞赋,却在紧张之下一句完整的也想不出来,按他自己的话说是真他娘地倒霉。
“爱卿能在策论上有此成就,在读书人中亦是不多,为何没有参加今岁二月的会试?”赵恒对于王邵再开封府乡试中名落孙山有点意外,以王邵的策论水平应该能够顺利通过科场的,怎么能名落孙山呢?他在诧异之后没有来得及多想,脱口而出今年年初的礼部会试。
刘娥显然一怔,她那双眸子愕然看了看赵恒,暗道官家今个怎么了?难不成劳累到糊涂了不成,连个秀才都不是如何参加礼部会试。
王邵听赵恒问话贡举,他仿佛没有听出来赵恒金口玉言中的口误,不紧不慢地道:“家大人以臣年轻不通世故,不愿臣过早涉足仕途,也是臣不肖,近年来不思进取荒废了许多学业,如今还是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