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同样披挂整齐的祖铁和方知晓,祖铁面容一样森寒。马鞍侧斜插着两把又长又重的长矛。方知晓面色严肃,背着一口大剑。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却被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祖锻举起了手中的钩戟,大声道:“儿郎们,鲜卑索虏又杀过来了!他们已经切断了中流堡对外的联系,前锋已经占据了一马坡!我们的子民被屠杀抢掠,我们辛苦建立的家园被焚烧。这个时候,我们只有让鲜卑索虏看看我们的刀剑!一队三队四队跟我前进,二队五队由管军祖铁调度接应。让这些索虏,在这些年之后,再尝尝我们刀剑的滋味!出发!”
他手中的钩戟似乎就是战斗的号令,方知晓发现那些家将们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柄泛着血光的长大兵刃!祖锻回头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催马就走。方知晓忙跟了去。大队大队的骑兵蜂拥而出。
月色如刀,照在这一支飞快向前的骑兵身。方知晓咬着牙齿忍受着没好全的伤口在马背的颠簸,悄悄的估计着他们这支出击部队的人数。最多也就六百多人的样子,再加二百多祖铁率领的接应队伍。八百多人就想去扑慕容宙的大军?胯下的马是祖月将自己的爱马让给了他,小丫头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冷言冷语的说他一定回不来。对他爹将他留在中流堡和二叔祖冶看家,气得跳脚但是也没办法。这小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整个中流堡,自己能信得过的,大概就是这凶巴巴的平胸女了。
自己出现在祖家坞的速捷军当中,前方就是祖锻高大的身影。命运的变化莫测,实在让他有些笑不出来…………
前面突然响起了马蹄的声音,祖锻扬起钩戟,所有人的一下就勒住了马。黑暗中钻出了几个红袍的骑兵,看来是派出去的前锋哨探。当先的一个家将喘嘘嘘的冲到了祖锻的马前,低声道:“坞主,已经探明白了。一马坡大概有两千多燕军步军在结寨镇守。依山布阵,还有两百多骑兵放在正东面哨探警戒,正对中流堡方向兵力最厚,警戒最严。从河道绕过去的小径,他们不熟悉地形,并没有安排人马守住那条通路。我们从那条小路穿过去,正好能从一马坡南面打他们!我们弟兄都沿着河道布置下来了,一路可以接应坞主前进…………”
第一次战场的方知晓也竖起耳朵听着,避实击虚,平胸女他爹不简单啊!害他还担心了半天,以为拿着这支小队伍就朝人家硬冲呢…………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了半天…………祖锻却还在细问:“通往一马坡两条山谷里面,有没有燕军隐藏?燕军大队离他们多远,查探清楚没有?”
“山谷里面绝对没有燕军,我们弟兄下马攀山崖细细的看过了!慕容宙主力还在六十里外的卮城一带,这支燕军是抢先来抢一马坡这个要点的,护住了后方运粮来的道路,燕军大队才会跟进。六十里,马军夜间增援来,怎么也要到天亮的时候了!”
祖锻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传令道:“全军下马,从河道潜到一马坡南面…………子正之时,同时杀出!把这支燕军摧垮!传令给管军,命他进抵一马坡东面,看着燕军营寨火起,就直扑一马坡背后的两条山谷通路,将燕军支援的道路截断!走!”
一行人马顿时转变了方向,向南面兜去。不一会就沿着小山谷走到了一条封冻的小河边。家将们轰隆隆的下马,给马蹄包破布。牵马就朝前摸去。月光照在封冻的河水面,反光正给他们提供了前进的照明。马匹都兜了嚼子。每人都咬住了一根小木棍。前行不了多远,就可以在队伍的西北面看到了控制着中流堡西面通路的一马坡燕军营寨的火把。河道两旁的小丘起起伏伏,而灯火也若隐若现。
马蹄敲在冰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这么多人马集合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声浪了。方知晓走在其间,只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冷汗。以前虽然也曾经逃亡和猎军交手,但是这样的直冲着敌人扑去的战阵厮杀,还是他第一次!祖锻这个老王八蛋,为什么偏偏要老子跟他去出生入死?真是搞不明白哦。自己又不像这些家将,杀起来可以互相支援,到时候只能靠自己拼命。真是没搞头…………慕容秋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自己搂着美女呼呼大睡的时候,顺便动手动脚…………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见得已经走了土路,而燕军营寨的灯火已经在他们正北方的时候。前面的祖锻猛的停下了脚步,前进的数百骑兵也整齐的停了下来,只有在胡思乱想的方知晓还牵着马朝前走。差点撞到了祖锻的背。他回头狠狠瞪了方知晓一眼。方知晓无辜的左右看看,老子又没经验,天知道你是不是尿急才停下来的。
祖锻压低了声音对他道:“朝后传,人马休息一刻。然后随我冲击!是不是祖家坞的好汉子,刀剑面见分晓!”